其实陆牧并不觉得自己称呼张仙师有什么生分，毕竟，他和张雪凝今天才认识。

不过，既然张雪凝这样说了，他也不好拒绝，他虽然和张雪凝认识时间短暂，但刚才一起斩妖除魔，也算是有过命的交情了，况且自己还需要她帮忙跟六扇门上面说话，拉进些距离没坏处。

“好的，那我便斗胆，称仙师一声张姑娘了。”

张雪凝脸上当即流露出喜色，颇有点妙龄少女天真烂漫的味道，旁边的吴迅等捕快看的不禁为之一愣。

“小陆道长，有件事我想问问你的意见。”

张雪凝话锋一转，随即开始说起正事：“你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不凡修为，有没有想过加入六扇门？虽然大乾王朝允许散修存在，可散修、散修……”

她本想说散修极难获取修炼资源，修为进展缓慢，而六扇门能提供丰富的修炼资源，可转念一想，陆牧年纪比自己还小三岁，修为却甩自己几十条街，修为进展哪里缓慢了？

要是当散修能像他那样，我也愿意啊！

因此她一时语塞，接不下去话了。

“谢过张姑娘好意。”

陆牧淡淡一笑，摇头拒绝：“我在苍穹观中修炼的挺好的，这么多年也习惯了，并没有打算加入六扇门。”

这个回答既可以说在意料之中，又可以说在意料之外，张雪凝略显失落：

“好吧，人各有志，我尊重小陆道长的选择。”

至于六扇门能提供丰盛修炼资源的话，她便掠过没提了，觉得陆牧肯定看不上这些东西。

“隐藏在青山镇的邪修来路不明且神秘强大，我明天回到六扇门后，会把情况跟上面详细汇报，并让上面增派斩妖使前来彻查，在六扇门增派的斩妖使到来期间，还请小陆道长多加小心，你连续两次破坏邪修筹划的阴谋，对方说不定会恼羞成怒报复你。”张雪凝提醒道。

“嗯，我会小心的。”

对于隐藏在暗中的邪修，陆牧也不敢大意，他甚至怀疑昨晚那伙儿虎妖就是邪修的报复手笔。

“如今天色尚早，张姑娘要不要再去道观里坐会儿？有些修行方面的问题我还想向张姑娘请教一二。”

“行呀，没问题！”

张雪凝见陆牧竟主动邀请自己，惊喜之余，笑盈盈一口答应。

她觉得陆牧八成也是对自己有好感，想和自己多相处一会儿，否则他修为比自己强那么多，怎么可能向自己请教修行上的问题？

不多时，苍穹观的轮廓出现在众人视野中。

一行人随即进入道观，重新坐在里屋那张木桌旁。

……

张雪凝有所不知，陆牧并不是想和她多相处，而是真有问题向她请教。

他的修炼方式和别人不一样，师父曾说过，剑道修到极致后可一剑破万法，除了剑道一切都是旁门左道，因此师父只教陆牧剑道，其余术法一概没有涉及，这也是陆牧为何连最基础的招魂法都不知道的原因。

不止术法，陆牧甚至连修行境界如何划分也不清楚，他八岁拜入苍穹观门下，至今修炼剑道已满九年，却对自己的修为境界没有一个准确认知，今日难得遇到张雪凝，是他解答困惑的好机会。

“什么，小陆道长竟不知道修行境界的划分？！”

张雪凝失声惊呼，表情很不可思议。

“说来惭愧，让张姑娘见笑了。”

陆牧摆出虚心求教姿态。

张雪凝陷入沉默，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片刻后，她开口解答：“修行境界以年龄段作为统称，共分成七大境界，刚踏上修行大道的修士称为弱冠境，弱冠境突破后就是而立境，不惑境，天命境，花甲境，古稀境，以及最后的耄耋（mao die）境。”

“每一个境界之间的差距都如同鸿沟一般巨大，传说如果能在耄耋境之后再做突破，便能破碎虚空飞升到仙界，但这只是传说，上千年来，修仙界从未有谁被确切证实飞升……”

随着张雪凝介绍，陆牧逐渐若有所思，同时感觉新奇。

他本以为修行境界是像前世的网络小说那样划分，什么筑基、金丹、元婴之类的，没想到竟是以年龄段的称呼作为划分，这倒有点意思。

只是不知，自己如今是什么境界？

师父传授的苍穹剑道也分成七层，而自己只修炼到第五层，是否对应的就是修仙界划分的第五境花甲境？

陆牧明白这个问题就算问张雪凝也得不出答案，只能等师父和师姐游历回来，再当面问她了。

讲完修行境界后，张雪凝又介绍起当今天下格局，大乾王朝统御万疆，各大修仙门派全是王朝附庸，六扇门便是大乾王朝整合六大仙门成立出来的一个特殊机构，故此称为六扇门，专门负责斩杀天下妖魔。

这也是陆牧从未接触到的知识盲区，他听着只感觉整片天下的面纱在眼前揭开一角。

时间流逝，转眼黄昏来临，如血般鲜艳的夕阳洒落进屋里。

“多谢张姑娘今日这番指教，陆某受益匪浅。”

陆牧眼看晚饭的点马上到了，再不送客就得破财请饭，而张雪凝和吴捕头等人这么多张嘴，一顿少说要吃他两钱银子，便向张雪凝开口称谢。

“小陆道长若是觉得有用，我今晚可以留宿在此，与小陆道长整夜畅聊。”张雪凝含蓄道。

陆牧听的有用，她也说的尽兴，这种当老师的感觉以前从来没体验过。

整夜畅聊……

陆牧隐约听懂对方的意思。

那就是要请两顿饭了？

陆牧沉吟：“我也想请张姑娘留宿，不过道观简陋没有多余厢房，我平时和师妹都是在这间屋里睡觉，再加上张姑娘，三个人挤倒是能挤下去……”

说着，陆牧朝角落里的草席看去，师妹此时正蜷缩在上面睡午觉，姿势像只小花猫。

张雪凝脸上表情顿时僵住，顺着陆牧目光看去，心里莫名瘆的慌。

“那还是算了吧，等我从六扇门搬来救兵——咳，叫来其他斩妖使，到时再来拜访小陆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