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谖草懒懒应道：“谁平常没事穿这么长裙子，我又不会穿高跟鞋。再说，这也不是我的裙子。舍友男朋友送她的，我只是借来应急——大哥，兄长，绿灯了！”她指着绿灯慌忙提醒他。

韩子煦踩下油门，在下一个该直走的路口方向盘一转，往右拐去。

“咦？不是回家吗？这是要去哪？”言谖草疑惑地问。

他愉快地答：“带你去卖猪仔。”

“……”

言谖草似乎听到头顶有乌鸦飞过的“嘎嘎”声。

不一会儿，见韩子煦把车停在某大型商场地下停车场，她不解：“你来商场干嘛？要帮妈妈买东西吗？”

“下车。”

他率先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言谖草见状只好跟着也下车。

“欢迎光临！”

随他走进一家女装店，见里面的衣服都是偏青春甜美的风格，她讷讷自言自语：“妈妈现在喜欢少女风了吗？这么……突然？”

韩子煦看了一眼手表：“你有十分钟的时间看，十分钟后我回来。”说完笑着拍拍她的头，转身走出店门。

什、什么意思？

言谖草还没想明白韩子煦的“十分钟”是什么意思，店里的导购姐姐就热情地迎上前，笑逐颜开地夸着：“小姐，你男朋友真体贴呢，让你尽情挑，等他回来直接买单就可以走了。”

挑？她记得，韩子煦的原话是“看”吧！她不会做梦韩子煦是要给她买衣服的，多年前去游乐场的钱，他最后可是毫不留情地从她零用钱里扣掉了。但他带她到这里肯定有原因，让她看，她就看呗，选一两套不那么粉嫩的，起码到时候妈妈穿着看起来不会太突兀。

她拒绝了导购姐姐帮忙挑选的款式，拿了两套端庄稳重，色系偏冷的裙装。然后坐在一边等着。

而导购姐姐却依旧热心且孜孜不倦地在向她推销别的款式：“小姐，你看下这款怎么样？这个色系看起来很活泼很有朝气，另外这款也非常符合你的年龄，你穿上了你男朋友一定很喜欢的。”她难得碰上对女朋友这么有魄力的男人，只要她努力一点，这个月业绩就有着落了。话说，老天怎么就没让她也有这么好的命，交上这么大方的男朋友。

言谖草无心纠正导购对她跟韩子煦两人关系的误会，外人而已，别人怎么想都无所谓，反正以后也不会见面了，解释还费时费唇舌。只是，见她那么努力地向自己推销，她如果还是继续无动于衷，似乎不太好意思。

于是她斟酌了一下，留下导购推荐的那两套衣服，略微羞涩地说：“那，我先放这，等下他回来看他自己决定好了。”

导购姐姐见机又继续找其他款式给她推荐，言谖草只好尴尬地应付着。跟人打交道真的不是她的强项啊！她只觉得十分钟是如此漫长，同时她也祈祷韩子煦能快点回来。

终于，远远见男人提着一袋子东西走进店门。言谖草立马朝救星走去：“你终于回来啦。刚刚到底去哪了？”她语气中有着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委屈。

韩子煦扬了扬手上的袋子，说：“想你晚饭应该是吃了，但经过舞台上的刺激，大概也饿了。给你买了点点心，顺便给妈打了个电话报平安。”刚进门时，就看到她一脸尴尬站在导购旁边，他大概能猜到她的不自在。

言谖草接过他手上的袋子，带上一次性手套拿出一个水晶饺啃起来：“衣服就在那，你看看哪些适合妈妈，或者妈妈喜欢哪些吧。我还是觉得，不要太少女比较好。”有韩子煦在，她即刻恢复平常的懒散清闲，想着反正有事他都会搞定，于是便放开吃起来。

韩子煦也随她吃去。他走到挂在一堆的衣服前，挑了一件设计感很强的水蓝色雪纺连衣裙，一套豆绿色两件套纯棉百褶裙装，还有一件纯白麻棉盘口上衣和一条粉色长裙。

结账的时候，导购姐姐一直开心地笑得合不拢嘴。

言谖草把第四个水晶饺吞下肚，俯在韩子煦耳边小声说：“你挑的这几款都有几个偏冷的颜色，你要不要考虑换一下？我还是觉得妈妈穿这么嫩的颜色，太违和了。”

稍顿了一秒，她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忽又改口：“当然，如果你是买给你女朋友的话，那就无所谓。”

言谖草暗暗骂自己笨得可以，说不定他衣服买来就是送女朋友的，自己还在那像个傻瓜似的操心半天。这下原本好吃得让她停不下嘴的点心，不知道为什么在一瞬间都失去了味道。

韩子煦瞄她一眼，但笑不语。

回程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韩子煦看起来心情似乎很好，而之前吃东西吃得很开心的言谖草，却像蔫了的喇叭花，无精打采。

车子缓缓驶进楼下车库，然后停下，熄火。言谖草默默下车，手上还提着那袋后来没再动过的食物，她刚把车门关上，韩子煦就提醒她：“后座的衣服也拿上。”

什么？

“为什么要我拿？”她抗议。

韩子煦扫了一眼她手上的袋子，慢条斯理说：“你提一袋是提，提几袋也是提，我开车开久了，手酸没劲。”

这是什么烂借口！言谖草再次意识到，韩子煦爱捉弄她的习惯，现在越来越恶劣了。

“小草，我千里迢迢去接你回来，你不会忍心还让我提东西吧？乖，快点，我好把车锁上。”

“你自己拿一下我们早就能上楼了！”她又怒又怨，结果却还是认命地照做，然后气冲冲地快步先往电梯间走去。韩子煦锁好车门，慢悠悠地走到电梯前，果然看到她还在等着，嘴角的笑痕又深了几分。

韩母此刻正在看电视，听到声响转头望向大门，看到进来的人不禁惊叹：“天啊，我的小草打扮起来居然这么漂亮！”她兴奋地围着言谖草转了好几圈，啧啧称赞。

“妈妈，你太夸张了啦！”言谖草无奈叹了口气，韩母对她参加各种活动有着超乎寻常的兴奋和关注，而她常常对这种关注感到吃不消，这也是为什么她不太愿意让她知道自己参加活动的原因。

“我先上楼了。”韩子煦径自走过两人身边。

言谖草见状，赶紧也跟上：“我也先上去换个衣服。”他还没说这几袋衣服要放在哪里呢，没道理要她一直提着！

见两人一前一后都赶着上楼，韩母感觉自己被泼了一盆冷水，不满地喊了起来：“喂！一个两个跑这么快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