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她忽而明显黯然的情绪,韩子煦握着她的手紧了紧:“看在你今晚这么郑重打扮的份上,等会儿要是你摔倒了扭脚了,我扶你起来就是。”说完他还轻抚一下她的脑袋,以示安慰。
原本正在自怨自艾的言谖草听闻他的话,眼角不自觉地抽了一下,瞬间什么悲春伤秋的感叹都没有了。
“这不是你本来就应该做的吗?是你邀请我去的耶!”
“啊,是这样啊。”
他恍然大悟地点头,好像终于明白确实如此。
言谖草见他这样,心中不爽的情绪愈发高涨,于是她一甩手,挣开他的牵握,自顾自往门外走去。
看着她气呼呼走远的背影,韩母忍不住摇头:“你非得这样吗?都几岁了还要捉弄她。”
韩子煦没有回答,只是嘴边的笑痕更深了几分。“我们走了。”
“开车小心!”
“嗯。”
在即将步入会场的一瞬间,韩子煦把唇俯在言谖草耳边,低声呢喃:“今晚,你很美。”语毕,他随即在她颊边印上一个轻吻,再执起她的小手挽在自己臂间,然后若无其事般领着她走进场内。
在他的唇印上言谖草脸颊的一刹那,她的小脸瞬间布满瑰丽的红晕,同时心跳也仿佛即将破表般剧烈跳动起来。可没等她有所反应,便被韩子煦带往场内了。
她脚步随着他往前走去,眼睛却盯着身旁的,脸上除了羞涩外,还有一丝惊吓和喜悦,但更多是满满的疑惑,她十分怀疑这男人是不是吃错药了!
而当她注意到会场里其他人不断打量过来的眼色时,她终于明白,韩子煦并不是什么吃错药,他是“犯病”了。
刚刚进门的那一幕显然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到了——莘大前学生会主席携伴参加毕业舞会,现场情不自禁亲吻佳人,对方满脸羞涩地接受,期间更是目不转睛注视着白马王子,尽显幸福。
脑海中浮现出校内的八卦话题内容,让言谖草忍不住头皮发麻,同时又十分庆幸自己并不是莘大的学生,未来几年要学习生活的地方不在这里。
“诶,那女的谁啊?”
“不知道啊,韩学长怎么会带她来啊?女朋友吗?”
“别瞎说!你几时听说过韩学长有女朋友来着!”
“那不然为什么带她来参加毕业舞会?”
“她看起来好眼熟啊,好像在哪见过的样子。”
“你认识吗?”
“不认识,但……”
“唉,我想起来了!上次校际文艺汇演的时候不是来过我们学校吗,谈古琴的那个,跟她一起的还有个男的,吹箫的。当时不是还惊艳人了一把。”
“对对对!上次那男的不是她男朋友吗?”
“谁知道。指不定人家就是喜欢脚踏两条船呢。”
“可惜了,韩学长这么优秀的人。”
“人家自有人家厉害的地方呢……”
就从门口走到休息处的这几步路时间,不断传来的窃窃私语无不讨论着关于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而且显然已经有了好几个版本了。言谖草原先满脸的羞涩全然不见,只剩下一朵巨大的乌云飘在头顶,以及暗暗咬牙切齿的恼怒。
她狠瞪身边的男人一眼,这家伙绝对是刻意的!
韩子煦感受到身边的小女人“关切”的目光,他满眼宠溺地回望她,再轻柔问道:“怎么了?”
原先还想原地爆发的言谖草看着他诡异的反应,怒气渐渐消失无踪。她皱眉看着韩子煦,小心翼翼地问:“兄长,你最近没受什么刺激吧?”
大概是被她话语间某个字眼触动到,韩子煦心里蓦然一软,但脸上依旧不动声色。
“怎么了?”
“你今天,有点狠啊。”
连亲吻这动作都出来了,差点吓掉她的魂,要说他没受什么刺激,打死言谖草都不相信。
“我以为你很享受。”
“享……想什么呢你!”已经慢慢退去的红晕又在一秒钟之内浮上她面颊。
韩子煦低笑一声,静静欣赏她难得的娇态好一会儿。
两人之间旁若无人的互动,一直被周围的人群默默关注着。
男生们的目光无法从言谖草身上移开,大部分的原因是对她身份的好奇,同时也被她的气质吸引。小脸只细细地上了淡妆,衣着也没有耀眼夺目,但就是那一抹清秀配上她自己本身恬淡的气息,让人移不开眼。
而女生们打量的对象却是言谖草身边的韩子煦。西装笔挺的他,除了往常的温柔绅士之外,今晚的他又多了一份沉稳男人的魅力,浑身撒发出阳刚和稳健的男性荷尔蒙,让在场的女孩子对他身边言谖草频频投去羡慕嫉妒的眼神。
原本就想邀他跳第一支舞的女孩们更加坚定了信念。
“兄长,看看周围的女孩子对你投来的目光,就跟妖精遇到唐僧一样。啧啧啧!”言谖草不用回头,都能深刻感受到四周向她射来的狠厉目光,偏偏这男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不尽然。我就没有从你眼里看到你口中所说的目光。”韩子煦摇摇头表示不同意。
言谖草闻言,脑袋晃得跟拨浪鼓一般:“别别别!我身上没有跳舞的细胞。什么舞种的细胞都没有!”
C大没有设交际舞课,她也没有兴趣参加交际舞社团。她人生最大限度能扯上舞蹈的肢体运动就是课间操了。
“我知道你带我来是想让我见识一下的,我现在见识到了,待会儿你可以自便,我走过场就行。”可千万别拉她下舞池。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带你来不是要你走过场见世面的。”
随着韩子煦的话音落地,现场响起悠扬的乐曲声。在一旁已经准备好久女生们正准备一窝蜂冲过去邀请心目中的白马王子跳舞时,却见他二话不说拉起身边的小女人,敏捷地把两人共同甩进舞池中央,就着音乐开始翩翩起舞。
她们全都没来得及开口,就这么被抛在一边,有些人甚至还维持在起跑状态。
而被甩进舞池的言谖草同样惊恐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