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下了一整天,第二天却是个出太阳的大好晴天。
苏管家被扎了几针后,终于一口气回上来醒了。
他当即就下床,询问仆人:“小姐呢?大夫怎么说?”
仆人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回答:“小姐她……”支吾了半天没能说出口,仆人直接跪在地上抓住苏管事的腿:“管家您要保重身体啊!老爷还需要您照顾啊!”
一旁的大夫也劝道:“人死不能复活,生者要保重自己。”
苏管事看着炫目的太阳,只觉得头晕的紧,仿佛被巨石压着,压得他喘不过气。
仆人赶紧送茶给他,苏管事一口喝下,长叹一口气后,问仆人:“老爷醒了吗?”
仆人齐摇头。
该用的药都用了,但没见效果,大夫就算住在府里每日不离身地照看也回天乏术。
见苏管事神情复然了,仆人开口道:“老爷,还有一事禀告,皇上派来的人把咱府给围起来了,任何人都不得进出。”
“他这是要把老爷往死里赶啊!”苏管事怒道。
话刚说外,门外一道声音急急传来:“老爷醒了!”
卧躺在床的苏易贤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不住地咳嗽着,脸色发白,毫无气色。
在一旁伺候的贴身护卫端茶又送水,苏易贤却一口也不喝,东西也不吃,好不容易咳嗽停了,开口第一句话是:“令儿那有消息吗?”
护卫顿住,没有回答。
“怎么不说话?”
护卫单膝跪地,语气强硬:“还请老爷赎罪。”闭口不言。
见这架势,不用猜就知道一定是苏令那边出事了,苏易贤一急咳嗽就止不住。他满脸通红:“你快说她怎么了,你是要急死我?”
护卫踌躇着,最终还是开口道:“还是您自己去看看,小姐就在府内。”
当下一喜,扶着床就要起来,护卫赶紧上前扶着:“您当心点。”
苏令被安置在以前的房间里。她静静地躺在床上,阳光落在她惨白的脸上,给她镀了一层光,画面安详又诡异。
苏管家赶到苏易贤院子时,苏易贤已经被护卫搀扶着到了苏令院子里。
护卫推开门,垂下了头。
苏易贤走到苏令床边,摸了摸她的手,对护卫道:“把窗户关上吧,别晒着她。”
护卫轻轻地抬眼看苏易贤,见他脸上没有异样,心下觉不对劲,看了苏令一眼,却见她还是那惨白的吓人的模样,惊得他赶紧走去关上了窗户。
等他转身时,发现他的丞相正端着茶,握着勺往苏令嘴里喂。
“她肯定渴了,饿了。看,脸瘦得只剩皮了。”
声音好似在发抖。
护卫静默地站在一旁,心上突然涌起一抹感伤的情绪。
咳嗽声突然响起,护卫心下一凛转眼看向床上:声音不是丞相发出的。
117眼睛还没睁开,手已经抓住了苏易贤手上的茶杯,一口喝完了茶。
眼尖的护卫赶紧端来了第二杯茶。
直到茶壶空了,没有水喝了,117才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护卫把掉落在地上的玉放在桌上,对只直勾勾盯着苏令不动也不言语的苏易贤道:“老爷,我去请大夫过来。”
“爹。”117看着眼前的人喊道。
苏易贤仿佛才醒过来,立即应声了,并问道:“你饿不饿?爹让人给你送吃食来。”
117重重地点头。她要饿死了!
*
相府内静悄悄的。
一位身着满是补丁的麻布衣的女孩来到相府门前,守门侍卫盘问了一番,女孩怯怯弱弱地回答说,她是府里仆役的妹妹,来投奔哥哥的。
侍卫把她放了进去。
女孩一进府内,苏易贤的贴身护卫赶来相迎她,把她往苏令院子领。
女孩正是护卫的亲妹妹。
因为相府内没有女眷,所以仆人也都是男人,如今苏令来了,本该请丫鬟的,只是……
护卫把妹妹领到偏房:“你先去把衣服换了再去照顾小姐,衣服就在里面啊。”
“这身衣服早想脱下了!哪家穷人还穿制作这么潦草粗糙的麻布衣啊,可真太夸张了。”
护卫笑着点了点妹妹的脑袋:“这不是掩人耳目,要不然你能进得来?”
话说昨天苏管家找到苏易贤后。
当时苏易贤把苏管家把在了苏令院子外,谴退了下人,让苏管家把事情一五一十地道来。
苏管家仔仔细细地说着,在说到他当时去质问侍卫小姐是怎么回事时,“他们满嘴胡言乱语,竟说是小姐自己不思茶饭,一心求死。”说着狠狠啐了一声。
苏易贤的眸子闪过暗芒,当即道:“既然皇上以为令儿已不在人世,那我们就不如借此让她和皇宫彻底脱了联系。相信经此一事,她也不会留恋宫里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