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清林甚至打扮成乞丐潜入过敌军，他若是真想获取情报，方法实在太多。”

“对他而言，莞宁弄到了信息也不过是从好玩的玩具变成了既好玩又有些用处的工具。”

没错，无论莞宁内心思想做法如何，但本质上她只是个出身花柳之地的女子，方清林怎么会相信她能弄到上层情报。

“所以方清林他就真的只是……”

“恶人。”

宋蓝这次还真想多了，因为是白熠璟饰演方清林，导致她刚才一直在动摇，觉得方清林的人设或许更加复杂。

“无论咖位如何，在这部剧里我们都是配角。跳出对演员的固有认知，你要思考的是方清林这个人如何，而不是白熠璟这个人。”

宋蓝知道白熠璟这是又帮了她一次：“我明白您的意思了，都不知道欠您多少个人情了，希望以后如果有可能帮得到您的地方，尽管提。”

“帮助，目前没有。”白熠璟也不是图回报才开口的。

按自然年来算现在刚过年，宋蓝是18出头，但按生日准确来算是17岁，和他出道的年龄一样，他看宋蓝也一直觉得有点眼熟，提醒她几句也不过举手之劳。

不过是帮帮后辈。

“白老师不是主发展电影方面吗，怎么也会来拍电视剧？”

“主攻也不意味着‘只能’，怎么？想接触电影？”

宋蓝连连摇头：“我不想接触电影作品。”

“讨厌？”

“没，个人原因，除了一部分电影，其他还是很喜欢的。”

“有讨厌的导演或者演员？”

宋蓝被白熠璟直觉的敏锐震惊：“算是吧……”

宋蓝又说了些自己对角色的想法，想看看白熠璟的反应，白熠璟不愧是这方面的“天才”，点通了宋蓝不少疑惑，就是语气有点强势，宋蓝好几次没敢反驳出声，还好白熠璟注意到时会收敛些语气。

从白熠璟休息室出来已经是半个多小时之后的事了，

前脚刚踏出来，宋蓝就感受到几道不太友好的目光投向自己。

抬头寻找，人不少，她竟然一个目光的主人都没发现。

这剧组的工作人员演技都这么好？

下午，

宋蓝换了衣服又去化妆，出来时倒把片场的人吓了一跳。

“那是宋蓝？”

“她身材不错啊？”

“我看就是脸吃香了，我要有她那张脸我穿什么也不差。”

“怎么听起来这么酸呢？”

“别说，这么看她还真挺适合这个角色。”

“不然你以为她个新人靠什么被纪导看上的？”

《南榆街》和《妖相》的感觉简直是天壤之别，因为在《妖相》的片场，宋蓝拍戏的场景不是在绿布前面就是在假景里面，真实的和群演走在这么一条繁华的街道上还是第一次。

宋蓝的镜头顺序几乎全被打乱，今天的第一幕是被莞宁拒绝的富家子弟在书寓外不顾形象的向她表达爱意，以及刚好目睹这一切的方清林。

第二幕就是宋蓝一直担忧的亲密戏，刚才在白熠璟休息室宋蓝其实是想提一嘴这件事好让白熠璟给点建议，想到白熠璟也几乎不拍亲密戏就又开不了口了。

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饰演那位富家子弟的是位固定群演，和其他拿着板凳等叫的不同，他已经有了自己的定位，可以拍些一两个专属镜头。

宋蓝要进到书寓里的二楼，对外来着的三个窗户前各有一席，宋蓝按照指示来到最里侧的窗前，从外刚好能看到她半个身子。

“卡！宋蓝，坐姿！”

只有穿上，宋蓝才知道自己这件旗袍身侧的开衩有多高，尽管穿了安全裤，但不自在的感觉还是影响了她，她甚至还没开口，光是找角度就已经被喊了三次。

—

“别推我！放开你的脏手！不过是个捞毛的还敢碰我？让开！”

被两名杂役从书寓赶出来的矮个子男人头顶尖顶的六瓣瓜皮帽，前端钉了个大玉翡，帽边用红片金缠着，由料珠代替结子本该半覆在额头前的“算盘结”因为和杂役的推搡争执此刻歪斜着垂在太阳穴那里。

周围的人听到这喊声都看热闹般的围了过来，光看男人帽上的玉翡料珠以及帽疙瘩上那一尺多长的红穗子，就知道这必是哪家的纨绔子弟跑来寻乐被撵出来了。

也是愚蠢，寻乐就去什么野鸡堂子，来这书寓做什么？

矮个子男人才不管围观的人议论什么，站在楼外一声声向阁楼上叫着，谁拽也不肯走。

直到窗前出现了个女子模样的身影，矮个子男人立刻面露喜色，将帽子折好藏进衣袋中：“莞宁小姐！莞宁小姐！是我啊！”

众人纷纷抬头，想看看让这纨绔子弟如此眷恋的是哪位女子。

方清林从宝大祥绸缎庄出来，没走出多远就见前头围了一群人。

直奉战争这才刚结束没两年，换做是从前，哪有几个敢在街上这么聚集。

他眉头紧锁，想着如何绕过这里，人们似乎都被闹剧的主人公吸引，没几人注意到方清林身上的军装。

“看那！原来是这位莞宁啊！”

“在窗户那儿！”

方清林闻声也抬头看了眼，

女人手里拿着把折扇，柔若无骨般的手腕轻轻翻转，绒扇一开，挡住了她大半的面容：“掏钱消费也要按规矩办事，您一不喊堂，二不打茶围，直喊着要住居这不是违了规矩？”

喊堂、打茶围、吃花酒、拉铺、打干铺、住居、铺堂和挂衣，这是基本的流程，像书寓中的女子大多都止吃花酒，更进一步的人们都会选择去幺二和野鸡。

“莞宁小姐！我是真心想与你‘铺堂’，书寓的其他女子我一概看不上，只要你愿意，我甚至愿意娶你！”

莞宁意识到自己这是又遇到了个难缠的主儿，绒扇轻摇，半转了个身子半倚着窗边：“常来这儿的爷都知道，莞宁只卖艺。”

转姿间柳腰花态婀娜多姿，从旗袍下露出的白嫩肌肤转瞬即逝被堪堪藏回旗袍开衩中。

女人声音柔软性感，扇动的绒扇似乎都将她的香吹向了这里，阁楼下的男人们皆是看的浑身一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