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主任好!”“哎,许主任!”“你们好!”……
到了顶楼,遇到的医生护士都在热情地打着招呼。
淡淡的中药味飘散在楼层中,偶尔夹杂着几个老人下棋时扣棋子的声音。
这么欢,不用猜就知道,不是将了人家的军就是吃了人家的车马,再不济也是掀翻了一门炮不是?
“赵老哥,下棋呢?”许飞热情问道。
“哎,是啊,赵主任,你要不也来一盘?”老爷子满头白发,精气神却十足,谁能想到这样一个老头已经换上了癌症呢?
“不用了,现在没空,还得去看看病人;你最近好些了吗?”
他把目光放到了棋盘之上,那马越界以后吃了相,基本上就赢了。
“我好多了,难为你一天两头往这里跑……快去吧,我是看到新来了几号病友。”他忽然把头凑近,皱眉道:“看着呀全身插着这个管子那个管子,还有那些仪器滴滴滴地叫,看着怪吓人的。”
他经历过这些,却对此还是非常排斥,这哪里比得上扎针喝中药呀,苦而香的汤药下肚,那是一种享受,比起三天两头放疗化疗舒服多了。
看,他现在头发不都长出来了吗?
许飞笑了笑:“没事的,就是些普通的检测仪器。”
拍拍老人的肩膀,众人这才接着往43号房走去。
中医部负责的住院区一共有六十多个病房,下辖快两百张床位,已经算是很大的规模了。
但是比起西医部,就显得有些不够看了。
“叩叩……”
许飞轻轻在门上敲了敲,让病房里的人知道有人拜访后,才推门走进去。
“哎,你们是……”刘广余看着四个推门而入的医生,一张熟悉的面孔很快被他认出!
“小陆医生!”
他大嘴一咧,就笑了起来,一个箭步上前,紧紧握住陆谦和的手。
“哈哈哈……我还在愁没办法找到你说一声谢谢呢,没想到今天你就来了!”他双手握了又握,激动的满脸红光。
“小陆,这是……”许飞问到,这还是熟人?
“哦,许主任,这就是我说的那个动车站的那对父子。”陆谦和解释道。
“许主任是吧?我叫刘广余,这是我爸,刘卫国!”
他赶紧让开一条通道,让四人走进去。
这虽然是双人病房,可是因为另外一张病床是空的,所以空间倒是大了不少。
“我爸刚刚手术,麻药劲过后一直喊疼,后来用了些止痛药,也不怎么喊疼了,现在睡得还不错。”他笑了笑。
“患者是刚刚阑尾炎手术过,对吗?”许飞盯着心电图仪看了一下,确保没有什么问题,才敢收回视线,又从桌子上取下各种检查报告,一一查验。
“是啊,单纯急性性阑尾炎,小陆医生的判断可真的是神了!”他赞赏地看了一眼陆谦和:“说到底呀,还是咱们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厉害,一不抽血二不拍片的,把把脉这些就能知道病情,真是神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声音太大了,老爷子睫毛动了动,悠悠地醒了过来。
“哎呦……爸,我们是不是吵到你睡觉了?”他眼角带着些焦虑。
这好不容易睡着的,让他给吵醒了。
“没事,我本来睡得也浅,就没有怎么睡着。”
听他说话声音特别沙哑,刘广余急忙从旁边的桌子上取了一瓶矿泉水。
“等等,病人不能喝冰的……要是咳嗽牵动了伤口,出血了就不好办了。”许飞抬手制止了他的动作。
“是,您看我,这都糊涂了……”
他歉意地笑笑,从床底下的一箱矿泉水里取出了一瓶常温的,这才拧开,放入吸管。
老爷子吮吸了几口,嘴唇也水润起来。
“你是火车站的那个小医生吧?”老爷子看向陆谦和,“谢谢你啊,要是没有你,我估计就没命了。”昨天连一句完整的谢谢都没有说完,倒显得他没有礼貌极了。
“不客气,真正救你的呀是急诊科的医生,我就是判断了一下,省了些步骤而已……”虽然功劳不大,但这还是他自己第一次独立判断病情,到现在都还具有荣焉。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好好谢谢你。”老爷子和蔼地笑笑,全然不复当日的狼狈。
只是病去如抽丝,他恐怕还要养几天才能恢复。
“那个,医生啊!”老爷子似乎有什么话要说,想要撑起身子坐起来。
“您可千万别动,快躺好!”许飞按住了他,“老大哥,您有什么话直接说就行了,没有必要这样动;现在是止痛药还在发挥作用,您感觉不到什么,可是要是扯到了伤口,那就麻烦大了。”
“好嘞,我听你的……不过您能不能告诉我,我的主治医生是哪位啊?”他的眼神略过四周,两个看着比较老的,还有两个比较年轻的,不会是四个一起照顾自己吧!
“您放心,是我!原来啊是唐敏医生,可是他临时接到了要去培训的通知,所以他的所有病人在这半个月里都由我负责。”
最主要的是人手不够啊,现在中医部的医生的压力很大,每个人手上的病人数量已经到达了一个最大值,要是再把唐敏的病人分配出去,人家指定不敢。
所以也只能他这个副主任医生大包大揽了;他虽然手里也有病人,但都是病情比较严重的人,不算多,否则也不可能接几个康复治疗的患者。
“是您啊!”他眼神里闪过一丝错愕:“您看,我和小陆医生也有缘分,要不就让他好人做到底,让他给我治病吧。”
这样的信任感可谓是很强了,虽然不是给他许飞的,但这也是相当于是给中医的不是?他也跟着沾沾光。
“我?我行吗?我只是个实习医生,老爷子,恐怕这个我不能做主……多谢您的好意啊。”陆谦和歉意地笑了笑。
“实习医生?我记得小陆医生不是有了行医资格证吗?怎么不是住院医?”刘广余问到。
他虽然不是医生,可是这些东西还是略有耳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