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路远远一愣,随即眸底微光一闪,附道“是啊!”
这时他的眼里没有面对顾昭的恐惧,也没有面对其他人的怯懦,他低着声音软软地笑了起来“一晃都这么久了!”
县老爷扶起了他,似乎意有所指“嗯。远远,我现在只有你能相信了。”
这话是真的,毕竟一路以来的扶持,他一直记得当年少年的恩情,也总想着不亏待他。
灰头土脸的县令,佝偻着背走在前方,看这身影,路远远沉默了一下,似乎有些不忍,他说“这事过后,就不要再继续了吧”
县令蹒跚的走着,有些沧桑的说“好啊!”
“好!”路远远也在心底这样说,他其实早就心软地一塌糊涂了,谁能不喜欢安稳日子过呢?他们都不小了,不再是那可以追逐的岁数了。
即使还可以,也都累了。
夜里果然下起了雨,还是一场极大的雨,很凉很凉,凉的人心里发酸,从头到脚都是冷冰冰的,青荧躺在属于自己的床上,有些雨水甚至能滴落在她身上。
数不清,这是第多少个夜晚了,多少个寒冷而又绝望的夜晚,只能靠一个人努力的捱过去,努力的向前走,她蜷缩在床尾,薄草简单的盖在身上,意识恍恍惚惚。
纵然意识模糊,但是她清醒的知道,她生病了,而且是发烧了。
其实她背上的伤在用了顾昭的药后好了不少,瘀血也被她自己想办法揉开了。
可是这雨却来的不巧,这么多年,很多事已经是她的本能反应了,那种快要生病的熟悉感,好像一有前兆她就能预见。
然而这时,青荧却迷糊的分出一丝注意想道“明早,怕是不能去县衙了。”
她挣扎着摸索了枕下的药来吞下,汗夹着雨湿透了身子,整个身上又是沉重又是难忍。
可她还是要捱过去,她不想死,不想病死,虽然世上总有那么多不如愿,不开心的事情,但她还是想努力的活着,因此可以去摒弃那些不好的事情,让它们渐渐地消散于脑海里。
她在咬牙忍耐着……
青荧这一病,就病了有三天。
顾昭这几日也是很忙,‘春风十里’带出来的姑娘竟然难得的难审,一个个孑然无牵挂的样子叫人无从下手。
唯有那还算有些人气的红梅比较省心,尽管如此也花了大家不少时间。
红梅终于招了!她从不否认‘春风十里’同时家的关系,此时更是说是时家二少出钱资助的‘春风十里’,借着‘春风十里’做些不好的勾当。
她还说这些姑娘其实都是苦命人,是时二少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大家都是苦命人,受过许多刺激和苦难,因此爱钱如命,见到带的钱多的人便忍不住勾引到房间里杀死然后搜罗钱财。
肖仞问她“拿人性命威胁他们家人岂不不是有更多的钱吗?”
红梅凄惨地笑了一下“曾经有个姐妹,她也是这样说的,我们觉得按我们的办法万无一失就好,尽管有失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这种时候死个人没什么人管的,大不了说纵欲过度即可,那些光鲜家族忍不了自家少爷来这种地方,往往为了面子也就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