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昭将秦妗一行人堵在了江城,其目的并不在清算,他只是想知道一些事。他沿着蛛丝马迹找寻到当年的一点踪迹,又发现这隐藏在其中的千丝万缕与付青荧又有些联系,与她相关的事情,他必然也想万无一失。
但江城的路的作用,他初时确实没有往这方面想,也许,一切都是天意吧。
秦妗往卢国走必然要过江城,然而在过通道的第一关时就被拦住,这也是他们始料未及的,却原来是队伍里出了个小叛徒,这却是后话,暂时不提也罢。
但好在,顾昭并没有把他们抓到县衙,受那牢狱之苦,前来的是一位俊俏的郎君,她听人们叫他——江小郎君。
来人是江唤,江唤此人生的秀美,虽不及由宁,却也能与之相较,因此,秦妗竟一时没反应过来,此人是江城县令。
他端的风雅端正,噙着一抹笑意看着她,让秦妗脸红三分。
“姑娘这般看着我,是觉得在下不像是县令吗?”他轻笑出声“很多人都这么说。”
秦妗回过神,她被人戳了一下,回头去看那人明显不赞同的神色,淡笑一声“没有,没想到您这么细皮嫩肉的,好来江城受这种苦。”
细皮嫩肉,嗯……江唤品了品这个词,是个新鲜的形容词,他微微晃了下身子“姑娘说笑了,何况此时江城不与昔日相同,如今商路贯通,又成了去往卢国的必通之路,在下倒是觉得自己像是捡了个大便宜呢,要不怎么能遇到姑娘呢?”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撩小姑娘呢,然而秦妗却暗骂一声,这人面上看着斯文,心里肯定憋着一肚子坏水。
她面上笑着“那郎君不如放我等离开,我卢国虽然粮产不好,修容的东西倒是做的不错,秦妗回去之后,定会认真选择,帮郎君找个合适的霜膏,江城苦寒,莫要累坏了郎君这张白净的脸。”
江唤心里发笑,想起时自明来,他被那人死皮赖脸惯了,此刻听了这些冷嘲热讽的话,也不像曾经一样会弄的满脸通红了。
成长了,他心想。
不知道自明怎么样了,他看了眼天色,该用午膳了吧,最近换季,那人夜里发了热,染了风寒还不告诉他,偏要一个人撑着,他摇了摇头。
叹了口气,心情忽然变得不美丽了呢!
江唤如是想。
心情不好了,他便行事果决了起,露出一口大白牙笑说“今日天色不早,在下也要赶紧回去了,招待不周,县衙如今也没什么空位置,我已命人收拾了几间上好的牢房,诸位且先将就,一人一间……”
他最后几个字从嘴里蹦出来的时候,清楚的听到了秦妗手指嘎吱作响的声音,江唤转头似乎想到了什么,又不经意地提醒到“本官除了江城县令外,还是江愉一母同胞的幼弟。”
他嘴角扯过狡黠地笑。
因为他察觉到背后秦妗放松了的手。
不为什么,江愉性情温和却也豪爽,她此前在宫中卧底的时候得人恩惠,必然也是要报恩的,江愉的弟弟……
江愉那么好的性子,怎么就有这样白里透黑的弟弟呢?
一母同胞……
秦妗想:玷污了。
然而回答她的,最终是江城牢房中的潮湿气味。
但好的是,他们的牢房都是有床铺的,虽然几人隔着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