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七章 玄宗阵法(1 / 1)风月悖论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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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走后不久,又有三人闻风赶了过来,这回没等一钱招呼,他们便主动表明不需要退钱,只重新拿一瓶夏杏替换就好。

晴芳慷慨应允,只不过这回她却没有再赠簪子,而是从里间搬出了一个檀木盒子。

“夏杏供货已经不多了,不过时值中秋,我这儿又添了点新货。”她将盒子打开,露出里面平平整整的十二小罐,“这是四季迎芳胭脂里面的秋荷,颜色清雅,润而不腻,这个季节用了正合适,诸位要是感兴趣,也可选择退换成它。”

晴芳开了一罐,用银匙擓了一些下来,分别抹在了三人的手背上,又依次替她们平推开来:“薄涂便是这种水盈盈的新荷色,多涂几层会变成菖蒲色,若是喜欢新红,可以跟夏杏一起叠用。”

其中一人看上去已经心动,她又问晴芳要了些,抹在唇上抿了抿,惊艳道:“是葡萄味。”

晴芳笑道:“这颜色雅致,姑娘涂着更显温柔清丽,比方才看上去要小了五六岁的模样呢。”

人都是爱听好话的,你捧得她越高,她就越是下不来台面,不好推辞。

几个姑娘围在晴芳跟前轮流试着胭脂,晴芳又以此为引提及了养肤美颜之道。

一通养颜心经把三人哄得一愣一愣的,聊到最后不仅没再提赔钱之事,反而主动表示会常来光顾,要晴芳多给她们讲讲永葆青春的法子。

几人走后,一钱叹道:“小姐,同样都是客人,怎么您遇到的都如此通情达理?”

晴芳点了下他的脑袋:“不是我遇到的客人好,而是你要学的还多着呢。”

她意味深长地瞟了眼李渭枫:“这还是别人启迪了我,解铃还须系铃人,谣言是从他们嘴里出去的,自然再从他们嘴里收回最好。”

李渭枫并未察觉,只是问她:“娘子,店里记账的是谁?”

“陈掌柜在的时候都是他管,这阵子大部分是一钱代劳的。”晴芳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么?”

——

占星楼

这两天日头正好,朗月初吩咐鹿竹她们把占星楼里典藏的古籍搬出来翻晒一下。一大清早,鹿竹就被怀夕从被窝里强行拽了出来,半梦半醒地用了早点,紧接着便昏头昏脑地忙活起来。

占星楼一共七层,收藏古籍的书柜摆在第第六层,鹿竹不会轻功,只能和几个宫人负责在下面摊晒,搬运的任务自然交给了怀夕,朗月初则坐在最顶层继续怡然自得地品茶下棋。

鹿竹一边排布书本,一边嘟囔:“朗月初这个这死混蛋,一天天的就知道指挥别人干这干那,简直就是大齐版周扒皮,干脆以后就叫你朗扒皮得了。”

也不知是上面那位感应到了有人在戳他的脊梁骨,还是老天爷也认可了她的心声,鹿竹话音刚落,四周便吹来一阵妖风,刮得书页哗啦啦作响。

她抹了把汗,纳闷道:“好端端的,怎么就起风了,难不成要下雨?”

怀夕放下最后一大箱书,看了看天淡定道:“不会,最多就是刮会儿风。”

摆好的书都被吹乱了,鹿竹担心内页会受损,只能带人把书又重新合起来,等风停了再重新摆开。

整理的时候,她的视线不经意落到了手边的一页纸上,那上面画着一个略微复杂的八卦型法阵,鹿竹看着十分眼熟,一时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于是拿过来仔细翻着看了看。

法阵以阴阳八卦为基底,上面画了一些她没见过的奇怪符文,图案右侧还有一行方方正正的小字,鹿竹仔细辨认了一番,发现不是大齐所用的文字,于是指给怀夕问道:“怀夕,你能看懂这上面写的是什么吗?”

怀夕顺着她的手看了几眼,摇头道:“不认得。”

鹿竹又把那几个帮忙干活的宫人也叫了过来,给他们挨个认了一遍,也是没有一个人看得懂。

她无奈道:“看来只能去问扒皮大人了。”

上了楼,鹿竹说明来意,朗月初直接给了她一记眼刀,一把抢过册子冷声道:“谁让你看的?”

鹿竹瘪瘪嘴,不屑道:“你以为我愿意看呐,要怪就怪我长了两个眼睛,它都怼我脸上了,我想不看都难啊。”

她拽了拽他的衣袖:“说着的,这法阵我曾经见过,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着的了,你快帮我瞅瞅,这上面写的是啥?”

朗月初睨了她一眼,品了口茶淡淡道:“帮你,我有什么好处?”

鹿竹一听就急了:“我现在整个人都压你这儿了,你还想要什么好处,以身相许你要不要啊?”

此言一出,朗月初差点被口水呛死,好不容易缓过气来,他铁青着脸道:“哼,以身相许?你这是报复,不是报恩。”

鹿竹翻了个白眼:“算了,不告诉我拉倒,等沈绪下次进宫,我让他来帮我瞧瞧。”

“好啊,”朗月初「邪魅」一笑,“你要是有这个本事,不如先考虑一下一会儿该怎么从这里走出去再说。”

这死孔雀,一言不合就武力威胁,可她偏偏又栽在这上边,无计可施,只能乖乖吃瘪。

鹿竹跟只瘪了气的皮球一样登时怂了下去:“我知道错了,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一回,行吗?”

朗月初冷哼一声,不置可否道:“说说吧,你非要弄清楚它的原因。”

鹿竹一听有戏,连忙正襟危坐,试探道:“国师大人,你知道这是什么,对吗?”

朗月初挑了下眉毛:“知道又怎么样?我有什么非要帮你的理由么?”

鹿竹气急,这人不阴阳怪气就不会说话。

她心里门清,想要说服朗月初帮她几乎是件不可能的事。原本他们两个就不怎么对付,更何况以朗月初的脾气,他不愿意做的事,就算是小皇帝来了,也强迫不得。

这个世上能够安排得动他的,估计只有沈晴芳一人了。

鹿竹深吸了几口气,像是下定了很大决心一般,难得正经地望着他道:“接下来我要说的话,可能有些匪夷所思,不管你会不会相信,但事实就是如此。”

她拿起桌子上的纸笔,写下了「未来」二字:“我并非这个时代的人,我来自距离现在一千多年以后的21世纪。”

“我叫陆鹿,是一名画师,十年前,我在一次出门采景的路上,因为一些记不太清的事故,偶然间穿越到了这里。”

她放下笔,三指并拢举至耳边发誓道:“我知道这听上去很胡扯,但我愿意用我仅剩不多的节操发誓,以上所说的全都是事实,如有半句谎话,叫我陆鹿不得好死。”

朗月初淡淡地撇了她一眼,不为所动道:“所以呢,这跟法阵有什么关系?”

鹿竹叹了口气,犹豫道:“其实我也不太能确定,但我多多少少还有些印象,在我穿越之前,似乎见到过跟这上面相类似的东西。”

她忽得睁圆了眼睛,期待地看向朗月初:“我在想,这会不会是一种可以让人穿越时空的阵法,就跟小说里写的一样,什么七星连珠,九星曜日啊之类的,如果真是这样,那我说不定可以回去啊!”

朗月初嗤笑一声:“那真是太可惜了,我可以告诉你,这不是什么用来穿越时空的阵法,而是一种诅咒。”

鹿竹一惊:“诅咒?”

朗月初点头道:“没错,是一种古老的诅咒。”

他站起来,将古籍放回了身后的书架里,背对着她冷声道:“不过这里面涉及到的都是些玄宗秘术,宗外之人,恕我无可奉告。”

好好的一个美男子可惜就是长了张嘴。

对此鹿竹倒也没有多么失落,反正她早就料到会是这种结果,这个死没人性的冷面孔雀,能肯帮她才是奇了怪了。

可她是不会就此作罢的,十年了,她在这个连历史课本附录里都没记载的封建朝代已经憋屈了整整十年啊,从心理年龄上来讲,她都已经34岁了!

这个年纪要搁现在她估计早就混成了业界大触,最不济也该结婚下崽儿了,哪能像现在这样,天天端茶倒水的,让人当驴使。

眼下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条有希望回去的线索,她怎么可能就这么放弃!

老话说得好,要想搞定一个男人,就得先搞定这个男人的女人!

好在这老孔雀虽然铁石心肠的,但还有沈晴芳这么个软肋。只要能请得动她,还愁撬不开朗月初的嘴么。

打定主意,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鹿竹便爬去了紫宸殿门外守株待兔起来。

卫垣打拳回来,正好跟她撞了个正着:“稀客啊,鹿竹,你在朕这儿跳什么大神呢?”

鹿竹赶忙跪下,给他行了个大礼:“奴婢给皇上请安!”

卫垣嗯了一声:“起来吧,进去再说。”

鹿竹连连摆手道:“不必了,奴婢就是想来跟您打听一下,沈大人今天可会进宫?”

没等卫垣回应,她又紧接着道:“奴婢有事相求!”

卫垣头一次见她如此正经,还小小地噎了一下:“沈爱卿…他昨日才奉朕的命令北上办事去了,你要是找他,需得等上小半个月。”

“你找他何事?”

到了这个节骨眼上,鹿竹也没有别的法子,只能将法阵的事情如实说了出来,顺道儿还添油加醋地惨了死孔雀一本,说他冷血无情,毫无人性。

小皇帝最爱凑这种热闹,于是一拍大腿道:“这好办,朕替你将她宣进宫来便是。”

鹿竹大喜过望,又给他磕了个头:“谢皇上,您真是天底下最最英明神武的皇上了。”

卫垣潦草地打发了她:“行了行了,你就不用跟朕整这些虚头巴脑的了,这权当是你扬州护驾有功的奖赏了。”

——

晴芳原本以为陈掌柜做账已经算是比较细致的了,没想到还是被李渭枫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其中弊端。

他直言做生意不能只记流水账,有借必有贷,有进必有出,每一笔钱的来龙去脉都需要理清楚。

两本账簿,一本为进,一本为出。同一笔账,要分两份记录,如此才能理清营利,形成循环,将生意细水长流地做下去。

回小院的路上,晴芳好奇地问他:“相公,你方才教给一钱的记账法子是从哪里学来的?我在书上都没看到过呢。”

李渭枫捏了捏她的手心,温声道:“不过都是些经验之谈罢了,不足为奇。”

“倒是你,”他的目光中盛了一丝赞许,“从前我是真没看出来,你还有做生意的天赋。”

晴芳敏锐地捉住了重点:“从前?从前我在你眼里是个怎样的人?”

这算是个送命的问题了,但凡说错一个字,今天晚上他估计都很难挨到枕头的边儿。

李渭枫沉吟了片刻,脸不红心不跳地编起瞎话来:“从前温柔贤惠,知书达理,一看就是个典型的大家闺秀。现在不仅温柔贤惠,知书达理,还精明能干,剔透玲珑,就是天上的织女见了你,都要逊色几分。”

晴芳心里受用得紧,嘴上还是嗔怪道:“油嘴滑舌,我哪能跟人家相提并论。”

回了小院,屁股还没坐热,宫里便派人传来了消息,说是皇上召晴芳明日入宫一见。

这可真是歪打正着,先前她还犯愁该找什么样的借口,带岚音和岚叶入宫,没想到机会自己送上门来了。

夜里,李渭枫又想缠着她做好事,晴芳想着明日还有要事得办,自然不能由着他胡来折腾,两人便早早睡下了。

半夜的时候,晴芳被一阵乒里乓啷的声音吵了起来,点灯一瞧,才发现身边的位置不知何时已经空了,上手一模,床褥都凉透了。

“相公?”晴芳试探着换了两声,没有得到回应,她又披上衣服走到了外间。

月色朦胧,院子里又传来几声铁锅落地的脆响,晴芳的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她从抽屉里找出一把剪刀,紧握在手里,对着窗外冷喝一声:“是谁?”

“是我,晴芳芳。”

片刻后,岚音的声音遥遥传了过来。

晴芳这才松了口气,她端起烛灯,循着声音来到了后院的小厨房,只见一个纤挑的人影正猫在地上摸着什么东西。

她试探着问了一句:“岚音?你在做什么?”

岚音回过头望向她,捂着肚子委屈道::“我,我饿了,想着来厨房找点吃的,没想到碰见只大老鼠,吓了我一跳,碰倒了好些锅碗瓢盆,没吓着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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