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流的空手格斗技能把Lv3的经验条都吃去大半，完全称得上个中好手；而这些进不了全国大赛的空手道前辈，大多数训练都只是在凹造型而已。

荒神雅人凹造型独有一些心得，也因此吸引了不少的怀春少女。

一对一的话，清水流毫无疑问能碾压这些外强中干的家伙，但毕竟对面人多，所以他也做好了恶战的准备。

晚风拂过，战斗一触即发！

荒神雅人刚开始还作壁上观，显得游刃有余，一边凹站姿一边想象着这个不知死活的后辈跪在地上求饶的可笑模样。

但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看走了眼，不得不加入围攻的阵营。

即便他加入了，形势仍急转直下，越来越多的人被撂倒。

他不禁开始后悔，早知道应该从学校的旧仓库里带点钢管过来的。

后悔没有用，只会把人更快地推向深渊。

整个打斗场面比小混混打架好不到哪里去，丝毫没有观赏性，亦严重缺乏对暴力美学的体悟。

实无赘叙的必要。

概括起来便是：残阳、深巷、血红、哀鸣。

十几分钟后，终于没人能够再站起来，清水流扭动一下被人打了好几拳的肩胛骨，欠揍地说道：

“学长，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袭击我，但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我也被你们打了这么多下，要不是身体比较结实，想必已经和你们一样躺下了。

“我们的恩怨，就到此为止，可以吧？”

荒神雅人由于腹部遭到猛击，正弓着身子侧躺在水泥地上，头发被灰尘侵染，一双眼睛满是怨怒地看着清水流。

“别以为、我会就这样、放过你！”

清水流捏着下巴，站在原地陷入深思。

除了偶尔会假想给某人脸上一拳外，他没有暴力倾向，但暴力往往能让人最快闭嘴。

为了避免后续的麻烦，他觉得有必要充当一回暴力的使者，给人心播撒上畏惧之种。

清水流在书包里翻找，最终拿出一只金属质地的自动铅笔，面带笑容对荒神雅人道：

“这样，学长，在你点头之前，每过3秒，我就在你身上扎一个洞。”

他把笔芯抽出来，折断后放进衬衫口袋里，又以严厉的眼神制止了想要勉强爬起来的两人。

“那么，计时开始。”

荒神雅人对清水流的威胁嗤之以鼻。

倒不是因为他很有骨气，他只是认为对方是在虚张声势罢了。

——如果胆子真这么大的话，怎么可能会成为学校里的一个边缘人物呢？

“3、2、1！”

三秒转瞬即逝，清水流没有丝毫迟疑，避开主要的血管和神经，一笔杆扎进了荒神雅人的大腿，鲜血立刻染红了校裤。

“啊——！”

惨叫毫无延迟地响彻于小巷中。

担心引来行人或巡逻的警察，清水流用脚底捂住了他的嘴巴。

“3、2……”

这次，清水流没能数完，因为脚下的头颅正顶着鞋底拼命前后晃动。

其他人见此一幕，尽皆噤若寒蝉，唯有恐惧困住眼球，无法掩藏。

他很满意地点点头，又充满歉意地对荒神雅人说道：

“抱歉，把你嘴皮踩出血了。”

把铅笔上的血迹在学长身上擦干净，他又笑眯眯道：

“下次再玩这种无聊的把戏，进入你身体的就不是铅笔了，而是刀子哟。”

甭管威胁有没有用，先做了再说。

事实上，也确实奏效了。

大概是清水流边笑边施暴的样子过于恐怖，他的话语的分量也成倍提升，让荒神雅人皱起张帅脸，满是畏惧。

事情解决了，清水流背上书包，跨上自行车，重新取道回家。

同时他心中也稍有感慨：为什么有些人明里暗里、人前人后的差别会这么大呢？

当天晚上，他大部分时间都拿去背战国史了，甚至梦到织田信长饮恨本能寺时的猛男落泪。

……

周三到校的时候，同学们看他的视线柔化了不少，估计是他的一番高谈阔论起了作用。

只是偶尔，仍有些脑子被饭团梗住的家伙会暗地里对他咬牙切齿。

趁着上午的课间休息，清水流拐下教学楼，偷偷摸摸把昨晚写好的信纸放进了瑠璃川梓的鞋柜里。

由于早上学生都在这里换过鞋，所以还有股**的气味没有完全散开。好在目前天气还不热，尚在可忍受的范畴内，等到六七月的时候，这里就会变成字面意义的“修罗场”。

清水流屏住呼吸放好信，便立刻返回教室去温习功课。

经过一个充实的白天，下午3点半，清水流站在了校舍后的空地上。

此时学生们回家的回家，参加部活的参加部活，不会有谁特意到这里来，除了表白的学生。

但现在并没有谁来这里表白。

「像这种连倾诉情意的地点都选得这么随意的家伙，怎么可能找到对象嘛！」

等人挺无聊的，他在心中编排起别人的是非。

所幸瑠璃川梓没让他久等，在他刚拿出地学便利贴开始复习的时候，少女姗姗而来。

她似乎是经过了一番激烈的心理斗争，迈出的脚步都在显示着她升起没多久的决心。

清水流看到了她，她也微抬起头看到了清水流。

“社团那边不要紧吗？”

他远远地问道。

少女加快步伐，裙裾飘舞，两团罪恶夸张地彰显出自己的存在感，搞得清水流不好意思地多瞄了几眼。

待走到距清水流差不多三米的位置，少女停下，头也不抬地细声细语道：

“不、不要紧，我没有加入社团……”

“哦。”

清水流回应了一声，然后突然弯腰扭身去看她的脸。

少女吓得惊呼一声，后退了两步，似乎随时准备逃跑。

「啧，我还以为这种女孩子只有二次元才会出现呢，没想到现实中也有活生生的，还在我身边。」

他对少女的胆怯感到新奇。

“我是来告白的……你以为我会这样说？”

瑠璃川梓听了他前半句话娇小的身躯一抖，肩膀跟着绷紧，听完后半句才稍微放松了下来。

“请问，清、清水同学，找我有什么事吗？”

她结结巴巴地问道。

要不是清水流听力好，还真不一定听得清，因为她完全是在对着地面说话。

“我有个忙需要瑠璃川同学帮我一下。”

“请、请讲，如果、我能帮到的话……”

清水流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和，免得少女产生什么被害妄想，说道：

“明后天的月测，我希望你能考差一些。嗯……具体的话，大概十名开外吧。”

少女第一次大幅度抬起脑袋，弱弱地和清水流对视了一瞬。

“为什么？”

她重新埋下头，两只脚在水泥地上不安地轻轻捻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