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感动了三秒不到,他眼角不明显的泪水就被释绯那可怕的眼神给蒸发干净了。
释绯把手机还给千草砂原,对清水流说道:
“今天的好心情都被败坏完了,奴隶,下次再陪你好好玩玩。”
然后,她又转过头命令千草砂原道:
“去把那三个废物找到,帮会里还有事要处理,在这里耽搁了太多时间。”
“是!”
千草砂原很快离开了这里。
坂上茧始终以一种敌视的眼神盯着释绯,待千草砂原离开后,她开口道:
“你别以为你们三途会能一直逍遥法外,只要被我和老爹抓住铁证,就是你们完蛋的时候。”
“呵呵,做得到的话,尽管放马过来吧。”
对她的威胁,释绯根本不屑一顾。
而清水流大致明白了,坂上家应该是体制内的?这也能解释通为什么坂上和释绯会认识,她们之间大概就是小猫和变异老鼠的关系?
坂上茧拿出一包纸巾递给清水流,让他把脸上的血迹擦干净。
清水流偷瞄了一眼释绯,发现她没有反对的意思,便接过纸巾开始擦拭。
“嘶!”
鼻子和嘴巴都疼,左脸被千草砂原狠狠干过一脚,也肿起来了。他忍着疼痛把能擦掉的那部分血迹清理干净,至于已经干涸成痂块的,就只能回家再清理了。
不久后,千草砂原回返,身后跟着清水流之前见过的那三个西装男人。
“那么,奴隶,下次见咯。”
“再见。”
「我只希望再也不见!」
也许是临别时他内心的雀跃掩饰不住外泄了一点,释绯冷冰冰地注视着他。
“该叫我什么?”
“唔——释小姐?”
他话一出口,便见释绯一脚朝他膝盖外侧狠狠踢过来。
要闪的话当然可以闪开,不如说很轻易就能避免悲剧的发生,但他不敢挪动半步,以免更大的悲剧降临到自己身上。
虽然他没有躲避的意思,却也没真的挨上这一脚,因为坂上茧很敏捷地出脚挡住了释绯。
两人的长腿在空中相撞,清水流冷汗都快下来了,连忙打圆场道:
“别、别这样,大家都是……都是文明人!”
他本来想说“朋友”的,还好及时反应了过来,不然两人铁定会生气。
坂上和释绯各自放下脚,虽然有点疼但都没有表露出来。
“我教训我的奴隶,你多管什么闲事?”
“流君才不是你的奴隶,你有什么资格教训他!”
“呵呵。”
释绯冷笑了一声,对清水流命令道:
“奴隶,以后都要叫我主人,现在就叫一声给我听。”
“……是。”
清水流就要艰难开口,却听坂上阻止道:
“流君,别叫!你是堂堂正正的男人,不能这样卑躬屈膝!”
坂上茧说话的同时,还用希求的目光凝视着清水流,把后者整得怪不好意思的。
「如果你真的确定能够完全保护我,我一定会抱紧你的大腿……不过抱歉,目前我还看不到这种可能性,所以实在没法听从你的建议。」
「咦?会有这种想法的我难道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软蛋,需要女人来保护的窝囊废?」
他心里冒出些许异样感,但转瞬就否定掉了,因为他更愿意认为这是一种明哲保身的处世原则。若是最后自己的性命真的出现危机,他一定会利用系统想办法狠狠干她一炮!
衡量过后,清水流终是向释绯开口喊出了羞耻的词汇:
“主人……”
「感觉好对不起绫辻佐枝那家伙啊,明明叫别人主人是这么伤自尊的事情,我却让她这样称呼我,我与这女魔头何异?以后还是对她好一点吧……」
他推己及人地这样想到。
在他叫出口之后,坂上茧却没有责怪他的意思,转而以极度不满的眼神瞪着释绯,后者则抱起双臂,愉快地“嗯”了一声,对她的愤怒视而不见。
“那么,再来一次。奴隶,下次再见。”
“再见,我的……主人。”
“呵呵。”
就这样,释绯面带笑容,领着神色古怪的部下们离开了废弃工厂,清水流听到远处传来车辆发动的声音。
“话说,这里到底是哪儿?”
他估计文京区并没有这种废弃的工厂,因为实在太奢侈了。
事实也正如他猜测的一样,坂上茧告诉他这里位于足立区。
“回去吧。”
他率先迈开步伐,少女紧随其后。
回家路上,他有很多问题想问少女,但后者始终顾左右而言他,除了让他知道了她老爸在警视厅工作以外,便什么也不愿意说了。
最关键的是坂上茧到底怎么知道他被绑架的,并且还能一路追踪?与这一点相比,她使用谜之武器放倒三名带枪极道这件事,也显得不那么紧要了。
足立区离文京区较远,而清水流又身无分文,所以车费是坂上茧垫付的。
“这次多谢你了,以后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话知会我一声,保证随叫随到!”
在车站出口分别时,清水流郑重向她道谢。
而少女则拍了拍他的后背,爽朗道:
“我一定会保护好流君的,至于回报什么的,不需要啦~”
清水流明白,从来免费的东西才是最贵的,少女不会无缘无故这么竭力帮助他。
「那么,她到底想在我身上索求何物呢?难道她喜欢我不成?还是她馋我的身子?不会吧,我们之间话都没说过几次,比我帅的男生也多的是……等等,既然她老爸是警察,会不会她也是正义感泛滥的那种类型呢?」
他看着少女明媚的双眸,左右得不出答案,于是直接开口问道:
“坂上,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
“那个,因为、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节假日的车站人流如织,广播不停,因此清水流并没有发觉少女话语中的不自然。
“诶?噢对,我清水流在此起誓,我和你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
这样满怀激扬地说完,他今天第一次露出会心的笑容,让脸上的伤痕更显狰狞。
“不、不是,唔……我才不要一辈子和流君做朋友!”
坂上茧似乎很着急的样子,两只手无规律地挥舞着,淡棕色短发也随着摇头的动作变得杂乱起来。
听到对方这么急迫地否定,说实话,清水流觉得很受伤。
「……哈哈,也是哦,我哪里配呢?看来说话做事之前还是要先问自己三个字,免得被人耻笑。」
他神采快速变得黯淡,亲和力反而有所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