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姐，皇姐……”沈卿尘的声音不能再大了！

这孩子，自小不爱说话，一到他皇姐这里就变得不一样。

月歌在西偏殿里一听到沈卿尘的声音，立马抬头阻止眼泪，一会儿后，她终于走出殿外开口道：“卿尘找皇姐什么事啊？”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普通人可能不会猜到刚才的事情，可沈卿尘不一样，他从小跟着月歌，怎么会猜不到。

就算猜不到，也该知道，他皇姐刚刚哭过。

到底是什么人？

他都没有办法把她皇姐弄哭，那个人到底是谁？

他连碰一下她的皇姐都小心翼翼，到底谁这么大胆？

他原本的笑容在看到沈月歌的这一刻，骤然消失，取之而来的是怒火中烧。

“你刚刚哭了？”他的语气很强硬，完全没了平日的天真与温柔。

沈月歌顿住了，稍有些惊讶，夹杂着不知所措。

可没等她开口，卿尘就说：“皇姐不要骗我。”

这两句话，让沈月歌都不敢相信。

不敢相信平日那么可爱的弟弟是这个样子。

也难怪，上一世就是这个天真的弟弟活到了自己死的时候。

不然，仅仅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怎么能够躲避顾怀逸的追杀？

这个弟弟，内心比外表成熟的多，心里甚至还产生了不该有的情愫。

思及此，沈月歌终于明白了，到底是该远离，还是要改变他。

答案是后者：改变他。

“想起了一些事情，没多大事。”她说的倒是云淡风轻，可却不是真的。

沈卿尘看到他皇姐这般如此，也没有继续追问。

他跟沈月歌待在一起十三年，沈月歌从来没有骗过自己，这……是第一次。

也……是最后一次。

他不允许这种事情再出现。

绝对，不允许。

——

殿内，婢子们煽动着冰块，月歌与卿尘相对而坐。

卿尘顺势给沈月歌倒了一杯茶：“皇姐，你可不要忘了，下月是你的生辰啊！”

下月，这么快！

对方要是不提醒他，她都不记得。

“哦，所以你直奔正题吧！”

对于月歌来说，生辰也不怎么重要，无非就是年长了一岁而已，要不是每年都要陪沈卿尘做面子，她才不愿过呢！

她果真一猜一个准，沈卿尘就是有所求。

不过，这明明是她的生辰，应该是她提要求，怎么反了？

“皇姐，可是我还没想好，不如你先欠着？”他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如果说这话的是别人，沈月歌绝对绝对会对对方出手，可对方是沈卿尘，她不会！

“行，那就先欠着吧。”她答应的很爽快。

——

一如既往，御花园。

她看到了顾辞远，打了声招呼，寒暄了一句：“顾辞远，还挺巧啊。”

“不巧，我在这里等了你三天了。”他的声音还很冰冷，虽然这句话是极度温柔的。

月歌噗嗤一声笑到心想：这人，也不傻啊，明知道我不会天天来，还非要等，不是傻是什么。

“你是不是傻，明知道我不会天天来，还等啊。”

对方还是冰冷的丢给她一句：“等，你总会来的。”

这人真的好固执。

如果以后有人要让她评价顾辞远，固执冷漠，很形象了。

“那行吧，认识一下。顾辞远，我是天璃国的云间公主，沈钰，沈月歌，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记住了吗？”

她骄傲，和顾怀逸一样。

这是他们的骄傲的资本。

但顾辞远往往不会因为身份而骄傲，相反，他会因为身份而自卑。

他终于直视着沈月歌：“顾影是我的真名，辞远是我的字，所以，以后还是不要叫我顾辞远了，我跟你还没到叫小字的地步。”

沈月歌：“你说的跟我乐意跟你亲近似的，天璃国那么多男人我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更何况你？我本来也不知道你本名，所以现在，顾影，你也不用再在御花园等我了。”

是啊，天璃国那么多男人，她都看不上，何况是自己呢？

自己不过是个质子而已。

他该明白的。

他沉默了。

“喂，你又怎么了？”月歌问道。

“我在想，咱们的名字也很有缘，听过一句话吗？与月同歌，与影相伴。”

为什么他有一种登徒子的感觉。

“就此别过。”

她转身就要走，她可不想脸红的时候再被顾辞远看了去。

她一边走一边嘟囔：“父皇找哪个假道士起的名啊，真晦气！”

晦气！

却不见，后面某人正在原地傻笑。

“钟毓。”

从房顶飞下一个身着玄衣的男人，“殿下。”

此人是跟随月歌多年的心腹杀手，多年来，月歌需要取人头的事情，都是他在做，自然也知道不少关于她的一些鲜为人知的事情。

比如，她和顾怀逸的关系。

甚至有前世今生的事情，都告诉他了。

因为，为她做事的人，必须要忠心，如何能让他忠心，就是毫无保留告诉她所有事情。

她曾想过，如果对方觉得这是无稽之谈，那她就会舍弃对方，毕竟好的盟友之间需要绝对的信任。

可是，对方相信了。

无条件的信任对于她来说，简直太宝贵了。

“顾怀逸的腿不能用了，估计是一辈子了，那就帮他砍了，安上假肢吧。”

如果不是钟毓亲眼所见，亲口听到，他都不能相信，这么残忍的话是从一个十四岁的女孩嘴里说出来的。

他刚跟着月歌的时候，并不是很信任她，但当看到十一岁的她亲手剜了一个登徒子的眼睛的时候，彻底被折服了。

杀伐决断，是他无条件相信她的条件。

“殿下，能否容属下问一句？”

“问吧。”

“三皇子殿下似乎知道顾怀逸的事情了，你打算怎么办。”

要是之前，他遇到这种事直接灭口。

可这回对方是沈卿尘，他再蠢也能明白对方在沈月歌心里的地位。

沈月歌抿了一口茶，说道：“他还是太年轻了，做事也不知道做到滴水不漏，观察着动静，他要是接着调查……你自己看着办。”

这……自己看着办？

自己怎么办？

要不要把自己的头拧下来给沈月歌玩？

百般无奈只好应了一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