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毓正准备走向殿外,沈月歌听着外面又下起了大雨,“先别出去了,外面下着雨呢,就守在屏风外面吧。”
这句话没了之前的勾人,反而透露着担心和忧虑。
“是。”
这家伙心里肯定乐翻天了。
一夜好梦。
晨时,雨水刚停,院子里那些打扫工人早早地开始擦弄,却未曾惊醒殿内的人。
约莫辰时,月歌方醒。
“殿下醒了。”说话的是一位老嬷嬷,宫里人都喊沈嬷嬷,在皇帝面前也是说得上话的。
这沈嬷嬷是月歌的奶娘,比皇后还要亲,从而陛下就赐予她皇族姓氏,这是一种尊贵的象征。
月歌伸了个懒腰,走下床来问到:“嬷嬷,钟毓呢?”
“侍卫大人在门外等着呢。”嬷嬷顿了顿又说:“寅时雨停就出来练剑了……”
到底是在宫里多年的老人,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她清楚得很。像昨天晚上钟毓在公主的殿内一晚上没出来这种事,她就不该问,该藏在心里烂在肚子里的。
她今日穿了一件黑色裙衫,眉尾上扬,红唇勾起,高贵中透着妖艳,美的摄人心魄。
不过她,何止漂亮。
饶是见多识广的沈嬷嬷,一直带着月歌,见此情景多少也得再被惊艳一回。
“咱公主就是漂亮,这么老成的颜色穿在殿下身上都不一样了。”
沈嬷嬷一脸谄媚。
“嬷嬷净会夸我。”月歌不喜欢别人阿谀奉承,对她来说,没一个好的。
可这个沈嬷嬷不一样,就算她整天对自己是阿谀奉承,她也喜欢。
毕竟幼时,皇后心里全是地位荣宠,拿自己当她争宠的工具,她只有这么点利用价值,她的母亲心里从来没有她。
只有,利用。
都说人在绝望或是狼狈的时候见到一束光,便会牢牢不放。
说的却不错,沈嬷嬷就是在皇后不待见她时,一直照看着她,而沈嬷嬷能有今日的地位,也幸亏当初对月歌那么好。
“殿下今天要出去?”
她很清楚,殿下自小便喜欢往宫外跑,恰巧陛下又是女儿奴,还特意下了令:云间公主可随意出宫,不得阻拦。
“嗯。”
沈月歌让钟毓带走顾怀逸,而自己则跟顾辞远出了宫。
其实去的地方是一样的。
顾怀逸腿是残废了,但他还没有就此放弃,他觉得他还可以凭借背后这盘根错节的势力搏一把。
马车内,沈月歌单手支着头闭眼小憩,车走的很稳,丝毫不影响休息。
“去哪里啊?”顾辞远开口。
“顾怀逸有一条情报网,这条线是一家酒楼所掩盖的,连同着两国所有的消息,不过这家酒楼未曾开张,我要盘下来。你别问我为什么能未卜先知啊!”
月歌似乎想到了什么,问到:“顾辞远,你想过没有,如果哪一天你当上古月国皇帝了呢?咱们两个或许就不再是盟友了。”
她死死地盯着对方看。
这个问题顾辞远没有想过,但是当上皇帝,是他一定会做到的。
不过,沈月歌为什么会这样问呢?她不会是知道自己什么事吧。
就比如,暗中谋划的事情。
看来,自己又要查一查对方了。
“你也不用急着查我,我胡猜的,我想我肯定猜对了,你就是狼子野心,不过不得不说一下,你藏的也很好。”
她闭着眼睛说的,丝毫不知道对方正在靠近。
再睁眼时,差点吻上他。
艹,这家伙咋了?
“看来六皇子是要做一回登徒子了,这么快就忍不住了?”她的眼里满是勾引。
“殿下大可不必这个样子,您不是妓院的妓女,不用这样勾引人。”
勾引,恐怕就你一个这么认为。
“顾辞远,本宫不是勾引人,只勾引过你呀。”她不说还好,一说顾辞远接着撩。
“殿下,您图什么呢?馋我的身子?”
好猛一男的。
“身子,本宫还真没见过呢。”说罢,她便笑了起来。
顾辞远单手扶着车壁,贴近她的耳朵,声音有些暗哑,“希望公主一直这么有趣。”
这人,好霸道啊。
拍卖会就定在这家酒楼里,别人可能不知这酒楼地下有神水,色泽甘甜,还有奇效。当年顾怀逸就是凭借地下的水扩大消息网的。
然而,此时的顾怀逸还不知道这个秘密。
顾怀逸也清楚,沈月歌把自己放出来,自己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她肯定都知道,但他不在乎那么多。
站在台上的人说到:“各位,今天就拍卖这家酒楼,拍卖之前先让婻芜姑娘舞上一曲为大家助助兴。”
台下一片欢呼声。
别人可能不知道婻芜姑娘是谁,但天璃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曾有一位文人墨客为这位姑娘写过一首诗: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
描写的正是婻芜姑娘,众多王公贵族花取重金不为博佳人一笑,只为见姑娘一面。
民间传言,天璃第一美人的云间公主不一定能有婻芜姑娘美呢!
当然,他们没见过云间公主,这般胡乱猜测,确实不好。
顾辞远看了一眼身旁的人,不见了。
囔囔道:“这丫头一会儿不见又跑哪里去了?”
喊了一声“影子。”
“查一下云间公主,顺便找一下她人。”
台上的婻芜一袭黑衣,于众人中舞,脱俗亦清冷。
那些掷重金只为见婻芜一面的,这回真的可惜了。
沈月歌!
就是她!
她是婻芜?
台上她唱着“声声慢,立柱千千万,尝悲欢……”
他看到有些痴了,眼睛都不敢眨,生怕少看一眼。
一舞完,台下响起一片掌声。
忽的听有人说:“我花一千两,买下婻芜姑娘。”
“两千两!”
……
呵!她沈月歌什么时候成了一个物件,任人买卖?
这是对她的侮辱。
沈月歌指着台下盯着她看的顾辞远,说道,“这位郎君,可愿出价买下小女子啊?”
呵!小样儿!
“一万两黄金。”
就是这简单的一句话,让现场不少人目瞪口呆。
“一万两,还是……黄金?”
“这人疯了,就为了这个姑娘?”
……
喧嚣声,议论声不绝。
拍卖会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