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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想着搬出身份来赏赐这人,好还清人家的恩情,再受受人家的感恩戴德。

可如今,人家势压一头,还压得人如此之重,这怎么办?

且不论身份,光是这皇帝对其的恩宠,就够其人在这偌大的长安城肆意作为。

传闻长昭公主行事乖戾、目无章法、吊儿郎当。

奈何是亲皇长姐的独女,自长公主死后,皇帝便命人在宫内修了座大佛堂,连着三年日日朝后潜心跪拜,对这长姐留下来的独女更是极尽所有地宠爱。

朝堂上多次有人进谏扬言应对公主严加管教,好严整皇家家风,塑皇家威严!

可这永嘉帝并不是个任人拿捏的主,当即便在朝廷上好整以暇地问那官员:

“爱卿可是要为朕的家事做主?”

那人顿不敢言,下了朝便有皇旨送至家门口,言正理顺,美名其曰:长安城太过吵闹,亲皇体恤,让他带着全家换个地儿安身养性,实际上就是被贬职调去了雁南关。

雁南关那是什么地方?

寸草不生,荒凉如大漠,在这个地方安身养性,怕不是嫌活得太长。

自此以后,朝廷上便再也没人敢上奏谴责长昭公主。

看着眼前小公子红着脸呆愣说不出一句话的模样,李见姝不由得笑出了声。

徐止弱看着她粲然而笑的模样,心想着,这传闻果然不可信!

传闻中凶如母老虎,动不动便虐杀奴人的长昭公主,笑起来两眼弯弯,明眸皓齿。

还冒险救了他的命!

救了他的命!

他的小命!

命!

......

李见姝本意也并未打算为难这小公子,看他因还不了恩情为难窘迫到脸红的模样,便不由得想起他家老子在朝廷上的那副老是皱眉威严的古板模样。

轻咳了声,便道:“若你为难,执意要还我这个恩情,便多在你家徐大人面前美言我几句。”转过身,越说越兴奋,“最好是上奏给皇帝!就说长昭公主为见义勇为,帮助弱小,险舍性命!”

这要是让她家老子知道,不得高兴的跳脚,拿这事大做文章,好美一美她那惨不忍睹的名声。

毕竟上一次永嘉帝大肆拿她的好事迹做文章已是两年前了,但此事迹的确值得举朝同庆。

若要问起是什么好事迹,那便是临安一战中,长安连失两城,战况危急,公主偷了兵符后,偷偷着了男装上战场带兵打仗。

精谋细算,步步为营,直逼得南夷军节节逃退。不仅守住了城池,还攻陷了南夷三座城池,讨了个军衔风风光光地回来。

脑海中突然现出那时家中婢子出门买布缎正好撞见此番景象,回来同他讲道,那人骑在赤兔马上,一身黑色劲装,秀美而飒爽。挥着战旗,眉目间,尽是说不尽的意气风发。

见义勇为的确,帮助弱小也是如此,可险舍性命?

徐止弱仔细打量了她一下,周身上下无一处伤口,莫要说伤口,毛都没掉一根。

想着,便在心中下了总结:世人皆道这长昭公主心机颇深、狡猾歹毒,果然传言不可信。这长昭公主,是个傻的!

言罢,李见姝转过头,作出一副龇牙咧嘴的模样,佯装出一副要揍人的架势,拿重语气道:“小屁孩,听到没有?”

见少年乖巧地点了点头,这才作罢,收起方才那一副母老虎姿态,满意并颇为赞许认可地看了一眼徐止弱。

不错,是个识时务的人!

转身便洒脱地离开了,留下徐止弱一人在风中凌乱...

在长安街街巷巷又溜达了几个时辰,直至天完全昏黑下来,李见姝这才有了要回宫的打算。

月黑风高夜,有一抹鬼祟人影猥琐地站在南边宫墙外,皱着眉细细打量着面前修的极高的朱红宫墙。

北边宫墙虽修的低,但戒备森严,说不定就被逮着去见自家老子了,只能从南边偷溜进来。

可这南边宫墙虽因戒备较宽松比北边高些许,但也不至于,如此之高,而且又比上一次高出了大半截。

半晌,好看的黛眉展开,如月般空灵清冷的双目微眯。

好样的,她每溜出去一次,皇帝便命人将这宫墙修高一寸,如今高出的大半截宫墙好似在张扬嘚瑟得告诉她,你偷溜出宫的事被发现啦。

今日之事是她事先告诉先生身体抱恙,得了允才偷偷溜出宫来玩的,寒露和霜降定会在寝宫帮她隐瞒。

眯了眯眼,口中缓缓吐出三个字——李景行。

别的不见长,这坑自家妹子的本事倒是日日渐长。

抬头看了看这高的夸张的宫墙,抹了抹额,对旁侧的松树作了作揖,道:“对不住了松树兄弟,我不是有意要糟蹋你的,你若有不平,便夜里入梦我那混账哥吧!”

一阵风吹过,吹得松叶哗啦作响,似是在坚决抗议接下来将要遭受的摧残。

抬起手一握,给自己加油打气。

往后退了退,看着距离差不多了,便停了下来,径直往前冲去,攀着宫墙和旁的拿棵挺拔的松树,三步两下便上了宫墙。

开玩笑,她李见姝是何人?

此乃翻墙小天才,从小翻到大,从冬翻到夏,纵使宫墙越来越高,也挡不了她那颗自由放纵的心。

她还曾因自己的翻墙技术沾沾自喜,想着做一个专教翻墙的得道高人,只是这高人的生意,太过冷清。

坐在宫墙上,看着身后离自己颇远的地面,李见姝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这要是摔下去,没一月定是好不了的。

想着,如果一个月都要她安安心心待在宫里,那还不得给她闷出病来。

好你个李景行,原来还记恨着上次偷偷将他写的无比烂的诗文拿给皇帝看,害他挨批那事!

虽她武功不差,但这稳身形方面,可谓差至极点,亲授她武功的师父都被气得躲起来不见她。

李见姝嘟囔着,正望着下面的青石板路发愁,想着什么姿势摔下去能少躺几天的时候。一阵劲风吹过,一处松树枝打来,李见姝及时握住墙上绿瓦一角稳住了身子。

正在得意自己身手敏捷之时,那松树枝竟是绕了个弯又“啪”地一声打在她背上。

李见姝石化了,身体直直地冲着前往下倒去。

在那一瞬间,她已经想好怎么让李景行死了。

紧闭着双眼,已经做好了准备与青石板地来个亲密接触。

只见一袭月白袍缎如风般自不远处而跃起,似仙人御风而来,将那抹纤细黑色轻轻拥入怀中。

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

黑白交织,在这寂静的长安城里自成了一抹绝色。

月光下,有人无意将风情浪漫诠释了个十成十。

李见姝仍紧闭着眼,作出一副视死如归的姿态,但良久,未袭来任何疼痛,却感到落入了一片温软。

耳畔传来如月般清冷的声音,“可还好?”

闻声,李见姝蓦地睁开双眼,眼中满是惊愕之色,与眼前抱着自己这人相视看着。

月光洒落下来,照在他的侧脸上,长睫在眼下映出了一片黑影,瞳似秋水,唇似美玉,如月清冷出尘。

“昭...昭...昭安侯?”试探出声,如此近距离,李见姝只觉心跳的太欢了,下一秒就要跳出来了。

“嗯。”轻轻应了声,便将怀中抱着的人慢慢放了下来。

平时话多得说不完的长昭公主,此刻犹如舌头打结,两人对视半晌,吐不出一个字。

最后,清冷的声音响起:“早些休息吧。”

李见姝讪讪地站着,见他仍站在原地不动,便也呆愣似的站着。

又是半晌的沉默对视...

突闻脚步声,知是夜间巡逻的侍卫,李见姝正准备溜,便感到手腕处一片温暖,一阵夹杂着白檀香的风扑面而来,轻轻拉着她躲入了一侧的松树后。

奈何这棵松树并不粗壮,二人只得紧紧靠在一起才能躲避视线。

被那人慌乱间拥入怀中,李见姝身子绷直如木棍,动都不敢动,嗅得初行川身上淡淡的白檀香,方才稍稍安下了心。

但往上看,借着月光,看见那人喉结微动,脖颈皮肤白皙如雪。

脸,愈发红了。

“走了。”初行川松开了她,似是发现举止不太合适,便又开口道:“无意冒犯,公主莫怪。”

“不怪不怪。”李见姝讪笑着,眼瞳中尽藏狡黠,继续道:“无事我便回寝宫了,昭安侯也早些歇息吧。”

见他微颔首,便径自转身向着岁安宫的方向走去。

原以为今夜之事至此便结束了,哪想身后的脚步沉稳而紧跟。

她快,脚步便快;她慢,脚步也慢。

李见姝满心疑惑,难不成这初小侯爷粘上自己了不成?

虽说初行川的确貌如美玉,但她绝不是个什么都看脸、宁可贞操碎一地的人!

想着,面上多了几分坚贞不屈,行至岁安宫前的花园时,闻那人还跟着,便停了下来,转身看向身后的初行川。

初行川也停了下来,还未开口询问何事,便见那人已摆出了一副绝不屈服、视死如归的姿态。

想了想,心下便如乌云散开般一下明了了。

便不再开口,唇角不察觉间勾起一抹笑,好整以暇地看着李见姝。

“初小侯爷为何跟着我?”语气已带上几分凌厉和质问。

半晌,没人答话。

见他不说话,李见姝便认定这人是心虚了,心中更大胆,向着他的方向走了几步。

少女看着他,眼神布满寒意和质问,似是在说,你今儿个不给本公主个交代,本公主便在这揍你一顿。

过了良久,只听那人缓缓开口道:“本侯,暂居临渊宫。”

临渊宫与岁安宫相距甚近,而要去临渊宫便必要路经岁安宫前的花园。

这临渊宫被闲置良久,她不止一次向皇帝讨着要,但屡屡被拒绝,只闻皇帝义正言辞道:“此乃先皇生前专门命人打造的文儒墨轩,木桥竹榭皆为上上等,岂能被你这败家子儿糟蹋了去?”

一时间,便见这娇俏公主涨红了脸,上一秒还嚣张跋扈的她,下一秒恨不得挖个地将自个儿埋了,几百年后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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