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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李昱和初笺骑着马空着手下山时,许多人已在山下候着了,似乎是只差他们二人了。

若要问为何是空着手,见身后几个侍卫托运猎物时的一脸苦重模样,便知是如何了。

李景行正站在人列前头,眉眼温和俊良,凝着几分莫名的紧张担忧,着一身浅蓝色的锦缎长衫,腰束玉带,腰间挂着一枚碧绿玉佩,满是矜贵。

见李昱下山,摇着折扇走了上去,玉佩随着他轻快的脚步左右摆动。

拉着自家妹子左看看右看看,待几番确认身上无伤了,才开口调侃道:“你再不下来,我都要觉得你打算住山上了。”言罢,轻摇着手中折扇。

李昱闻即,赏了他一个大白眼就向着皇帝走过去准备叩安,却见皇帝正不知和初笺在说着些什么,眉眼都是满满的笑意,而初笺站在旁侧,清冷如玉,淡然回应着什么。

见皇帝这般笑,她心底涌上几丝不安,莫不是在同初笺说些什么关于她的事吧。

见她来了,便也没再说下去,叩了安便同着初笺归了人列。

王公公站在人列前头,拿着张经数量过后写的黄纸,做作姿态地轻咳了几声,尖着嗓子道:“申时已到,此次春猎到此结束。”

“魁首为京城初侯,初笺。”王公公扬着下巴说着,又低下头看了看手中黄纸,面上却是惊了惊,捏着纸的手指尖都泛了白,才颤颤巍巍地接着道:“狼五十余,狐狗二十余,鹿十余...”

言罢,四下便是一阵哗然,有人惊叹,有人不信,有人疑惑。

不光是旁人,李昱听到这个数字时,也惊了惊,眨了眨眼。

现今正值初春之际,狼群正盘踞休息的时间,为何会有如此多的狼匹,这是众人疑惑而不得知的事。

可纵使再疑惑,那些狼匹早就被侍卫们拖下山了,事实就在旁侧,眼睛可见,作不得假,不会是骗人的。

“二甲为长昭公主,李昱,狼三十余,狐狗二十余,兔鸡十余...”

又是一片哗然,不过这可不同于众人对于初笺的欣赏惊羡,多得是倒吸一口凉气。

毕竟李昱虽说身负军功又是长安城出了名的武功出众的女流,但再出众也是个女子,男子多爱弱柳扶风、楚楚动人的女子,对于长昭公主这类的,就算心生爱慕之意,但见那旁人不可接近的高傲姿态,也不敢接近半分。

李昱抬眼懒懒扫了扫周围众人,从上山到现在,她还未进一食呢,只觉腹中空虚。不过这也是春猎规定,猎物时不可食,待名次公之后,方可席地烤火分食,一感春猎之快意。

“三甲为长安三皇子,李观棋,狼二十余,鸟雀二十余,狐狗十余...”

此话一出,惊的便不只是旁人了,还有李昱和李景行。

李观棋也遇了狼,还不止几头...

三皇子李观棋是林贵妃所出,而林贵妃是林太医的独女。当林太医早年因祸事而被抄了家时,满门抄斩,因圣上宠爱,念其多年君臣情分,留下了身怀六甲的林贵妃一人。

而在此之后,因林贵妃无依无靠,性子温和柔善,不懂心计,时常受旁的妃子欺凌,就连位等低的,也敢骑到她头上来,便在宫中更是谨慎行事,吃了不少苦。

不过也还好诞下了三皇子,母子在这冷清深宫中相依为伴。但不幸的却是,三皇子出生就是个哑巴,说不了话,骑射文略也是平平,而得不了皇帝的重视。

可就是这样的人,却在如今崭露头角,进了春猎三甲,还猎杀了二十余头狼。

而在往年春猎之时,莫说十甲进不了,常常都是给他人垫底的。

若非学艺突飞猛进,那便只能说他实力本就如此,可刻意隐瞒,内里便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了。

李昱抬眸望去,那少年身形单薄,面色苍白羸弱,却站得笔直坚挺,迎着众人怀疑鄙夷和不屑的目光,紧抿着唇,垂着眸,长睫微微颤动,俨然一副病弱公子的形象,有着一种说不出的破碎美感。

虽柔弱模样,却也生得一副好相貌,眉目如画,眉宇间带着点淡淡的忧愁。

可好的模样和能力,若是生在一个无权无势的家族,便是一种罪孽。

一种活该旁人侮辱,活该旁人践踏尊严,活该旁人虐杀以绝后患的罪孽。

“四甲为幸川太子,李景行,狐狗三十余,鸟雀三十余,兔蛇二十余...”

“五甲为卿尘世子,敬玄澈......”

“六甲为六皇子...”

......

一直到念完前二十甲,才堪堪停了下来。

春猎秘宝是柄短刃匕首,周身露着股寒光,上头镶嵌着银色月光石,刀身锋利而带着冷意,上头还刻着些梵文,虽为杀戮,却又带着几分怜悯世间之意,一看便绝非凡品。

李昱一见王公公把这匕首递给初笺时,便双眼放光,不曾移开视线半分。

看得眼馋得紧,她可太喜欢了。

往年都是次次夺得魁首,却今年失了一次,偏生今年的秘宝她还心中喜欢得紧。

罢了,就算再稀罕,也是他人囊中之物,总不能抢过来吧。

众人对坐烤火分食之际,她却是不同于旁人,随手拿起烤熟了的兔腿和一壶秋月白,便自己找了块正对着月色的清净地,只身坐下。

今夜月亮甚圆,像极了长安街尾黑胡子大叔烙的酥糖饼,直直地挂在天上。

长安的月莹润而轻柔,总是能让人感受到一阵绵绵的情意,透着骨子得让人心里暖暖的。

李昱看得出神,仰头饮了一大口酒,迎着轻柔月光,更显少女面部莹润如玉。

一双修长纤细的双手,皓腕如玉,肌肤宛若白雪,闪耀的瓷器般的光泽。眉毛修长,婉若弯月,秀眸轻转,流动出寒星般的闪闪光芒。

出神之际,有人携月色而来,轻敛了一地霜华,站在了她的身后。

那股淡淡的白檀香萦绕鼻间,肩上一片温热,有人给她披上了件披风。

“侯爷?”她出声道,似是在问着那人是否是他,头有些发晕,嗅着这股白檀香,未转头,她心中也有了七八分安定。

借着月色缓缓转头,才看清那人正修身而立身后,,貌如美玉,清冷如月,出尘不染凡间尘,垂眸敛下眼中神色,教人看不清那眼底是何情意,正淡淡看着她。

一身玄衣,月光洒在他身上,如同神明降世。

“嗯。”他轻轻应了声,清冷中带着几分沙哑。

似是饮了酒的缘故,少女面色红润,带着淡淡的醉意,美目微眯,倒是有着几分平日未有的风情和柔美。

转头看向身后这人,只觉好看极了,像是天上仙人般,想要沾染。

半晌,“抱抱!”她突然出声道,站起来向着那人伸直双臂,一副小孩子要抱的娇气模样。

见过了半天,都未曾得到自己想要的抱抱,小嘴一撇,要哭不哭的委屈模样,惹人疼极了。

那人顿了顿,见她这副小孩子模样,唇畔勾起一抹笑,缓步上前,轻轻将她揽入怀中。

小孩子得了糖,心中欢喜,抬起醉得红红的小脸,冲着他笑,小手举起手中未喝完的一壶秋月白,凑到那人唇边,甜甜道:“给你喝!”

那股浓烈酒香萦绕鼻间,初笺轻轻皱了皱眉,垂眸看着怀里脸上布着红晕的人。

见他不喝,李昱撇撇嘴,颇为不满地小声嘀咕着。

初笺挑眉,听不见她说着些什么,待低了低身子,凑近了点,才听见她哼哼地道:“这是甜的。”

唇畔笑意更甚,垂下眸一瞬不瞬地看着怀中的小人。

“李昱。”他轻声道,带着几分沙哑和悸动。

突然听到自己名字,李昱扬起了小脸,眸中像是蒙了一层薄薄的水雾,不解地看向那人。

却觉唇瓣一片温热,有人撑着她的后颈,止住了她的退路,低下头辗转几番,轻轻地渡给了她一轮月色。

“嗯...”她嘤咛着,微眯的双眸中蕴着层薄薄的雾,水光流转。

酒香和白檀香交缠着,温柔却又带着股浓浓的侵略性。

唇齿厮磨之际,有人轻声唤阿昱,凉薄低柔,带着慵懒的沙哑,让人恍惚,只觉天色瞬暗。

半晌,才放开了她,在她耳畔停留,轻声道:“你也是甜的。”

不远处,李景行对着一旁看守的侍卫问道:“本宫那方才还摆在这的秋月白去哪了?”

侍卫不知,明明方才还摆在这,他就去了趟小解,想着一会就回来了,应当也没什么,可回来时一看却发现不见了,忙跪下,连声道是自己看守不力,请求责罚。

李景行只道无妨,一壶酒罢了,若是让谁喝了,也就当是讨了个兴头,不必怪罪于何人,便走了。

可心中还是觉得可惜,毕竟这壶酒是他从醉京都高价买来的,酿造浓度是少有的纯烈,他还想着与兄弟一众不醉不归、酣畅淋漓地豪饮一番呢。

哎,看来这壶酒与他是无缘了,不知是谁得了去,可要少喝点,莫要喝出事来了,毕竟这浓烈无比,可不是说着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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