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连着安生了好几日,可面上平静,私下的风波却接踵而至,一一不少。
皇帝龙体受惊一事未得消减,连着几日都未能安眠,上朝之时还用上了帷幕遮挡,虽说是身体不适而不愿示人,可那眼底青黑,当她前去慰问时,是看见了的。
不用多想,也知是那桩事招惹。
除此,老僧死于皇宫佛堂一事至今未有眉目,虽灵隐寺非高门贵族,可终究是民间威望甚重的灵寺。若是如此长久下去,不能给僧人们个交代,在民间掀起何等风波,失了天子威望,倒也说不定。
李昱垂了垂眸,竭力去想脑海中有线索之物,可却始终没个头绪。
阖目之时,在脑海中不断浮现的,却是那日有着些许异样扰动的竹林。
这是她唯一想到的不对劲的地方,也是这桩命事能否做个了结的一线希望。
当日,天还未黑完时,李昱便早早地入塌歇息了,毕竟要办事,还必须得养足精力。
黑暗中,她缓缓睁开了眼,抬眸看向雕花窗外边黑蒙蒙却已微微现出几丝亮色的天,抬手覆在了眸上片刻,打了个呵欠,才懒懒地从被窝中起来。
她未亮起灯盏,静坐在床边片刻,待天色又亮了几分,才起身向着木窗缓缓走去。
“砰—”
木窗忽然一下打开,在这静默的时分发出清脆的声响,李昱愣了愣,不过倒是省了她接下来的动作。
一切都与那晚出奇地相似,时间对得上,就连木窗开的时间也应得上。
李昱抬眸对着窗外看去,却是在看到外头细雨的一瞬间怔了怔,下一秒就伸出手去探了探木窗的外侧。
未有半点湿。
长安的细雨天极少有风,即使有风,那也是微弱的轻风,而不应是这等能吹开关好的木窗的大风。
就算有,细雨受风向着木窗的吹拂,也应沾染到木窗几分。
而这木窗,却是干的,未曾染了湿气。
如此只能说明,方才使这木窗开的不是风。
而是,有人。
李昱猛地抬眸,果不其然,紫竹林那熟悉的一处正轻轻晃动,哗声传入耳中。
而只有那一处,其他的竹竿皆是无比安生,动都未动分毫。
悉悉索索间,她看见有一抹黑影,悄然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又静静地消失。
目的显然,引她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