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御书房出来,已日薄西山。
暖橘色的夕阳照在江淮的身上,周身度了一层薄薄的金光,仿佛神祗降世。
守候在殿门口的宫人微一抬头,无不惊叹摄政王玉质金相的颜值。
江凌笑嘻嘻的跟在江淮的身后,挥挥小手。
“皇叔有空再来宫里玩呀。”
江淮转头,眼神晦暗不明的扫了他一眼。
眼神对视,江凌后颈一凉,缩回脖子,立马噤声,唯独那双黑黝黝的眼睛偷偷的望着江淮渐行渐远的身影。
直到那道高大的身影彻底消失,江凌一声欢呼高喊出声。
察觉到姜饼和其他太监疑惑的目光,他立马收敛了起来,装作一副稳重从成熟的模样转身进了御书房。
这边江淮刚出了宫,原本在国子监看守孔檀的陈十里匆匆赶来,单膝跪在江淮的面前,拱手道:“属下失责,竟然让那名姑娘逃了,还望王爷惩罚。”
登上马车的江淮立在风中,墨发飘飘,衣袂翻飞,高挺的鼻梁映衬着刚棱冷硬的容颜。
“连个姑娘都看不住,要你有什么用。”
陈十里委委屈屈地哭诉:“王爷,您是不知道这姑娘有多狡猾,装肚子疼上茅房的时候打晕侍卫钻狗洞跑了。”
江淮唇角微扬,手中捏着一枚金牌摩挲:“这人倒是有几分意思。”
陈十里还想再控诉几句,顾长安用手臂轻撞了他一下,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了一句。
他脸色巨变,捂着嘴,一副震惊不已的表情,显然是没想到这女子的身份背景竟如此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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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街上,孔檀灰头土脸的在人群里四处穿梭流窜,时不时的回头张望一眼,生怕那些人找到自己。
她今儿也真是碰到鬼了。
好不容易从国子监逃出来,结果便遇到了一伙要抓自己的人。
都打扮成个叫花子了,那伙人竟然还能认出来她。
孔檀不得不佩服那伙人的眼力。
趁着大街上人多,一晃眼的间隙拐进了小巷子里,孔檀找了个地方坐下休息。
她实在是跑不动路了。
从国子监逃出来,她两条腿就没停过。
正靠着墙壁大喘气,用袖子扇扇风时,身穿黑色玄服的领头人带着那伙人朝着孔檀走来,隔着一米的距离站定,弯腰拱手道:“请您跟我们回去,莫让属下为难。”
孔檀扶墙站起来,脏兮兮的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黝黑的小脸露出一小块光洁的肌肤,哼唧一声:“你休想!严承恩,你回去和老头子讲,要嫁他自己去嫁!”
严承恩脸上两撇小胡子轻微抖动,面上还是摆出一副冷漠严肃的表情:“那就别怪属下对您动粗。”
他一挥手,身后的手下朝着孔檀蜂拥而来。
孔檀吓得转身就跑。
这时候,一辆华丽的马车缓缓而行,从小巷子口而过,正逃跑的孔檀赶紧招手呼喊。
“救命啊……救救我……”
身处马车内的江淮听见外面的声音只觉得熟悉,撩开车帘一条缝隙,示意顾长安停下。
转头望向巷子口,只见一名穿着潦草的女子正朝着他们的马车跑来。
江淮定睛一看,揶揄道:“钻狗洞逃跑的人这不又回来了。”
陈十里手握拳,忿忿不平,但又忌惮孔檀的身份背景,温声说:“属下这就请那位姑娘过来。”
江淮抬手,让他切勿行动,指了指孔檀身后跟了十几名穿着黑衣的男人。
“先看看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