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老夫人拿着新得的沉香拐先撤。
今儿重阳节,照例都会准备一些赏赐或者说恩典。
见者有份的自然最薄。其余的分几等,再有随心的。
阮老夫人得的这份赏算好的,福寿香一盒,还有金锭一对,银五百两。
就算不是天天重阳,一年来一次、就够一年吃的了。
这自然是圣人体恤,像杨家、符家自然是不会赏几百两银子。
但这也不是丢脸,因为重阳总有一些不太好的老人,惯例都会直接赏银子。
殿内气氛有点诡异。
这不干阮老夫人的事儿。她在乡下不是一两年。
何况不是城里就是乡下,不是多稀罕的事儿。
徐老夫人那边,孔贞君起了一番势,若是就这样,可能就废了。
于是有人直接喊:“徐老夫人也作诗一首。”
一群捧:“徐老夫人相夫教子,听闻孙子也颇有才气。”
再捧:“孔小姐博学多才,幽闲贞静。”
一群人叫孔小姐作诗。
徐老夫人和孔贞君不得不再出来一趟。
陈蓁把诗写完,又揉成一团,摔在地上走了。
孔贞君和她擦肩而过,听到一声“贱丶人”,孔贞君面无表情。
桓樾坐在上面,吃。
当今眯了眯眼,没表情。
内官来、低声回禀东宫的进展。
当今特别淡,甚至无声:杀。
内官明白。其实都能猜到,但请旨是必须的。
一群人、不论董家、崔家谁在宫里插手,都杀掉就是了。
天下是大家的,皇宫必须是皇家的,这若是不控制在自己手里,十分危险,最终都要见血。
董氏位置离皇帝最近,僵了一下,看他一眼。
当今也赏她一个眼神,冷冰冰的。
董氏僵的不敢动。谢燠随时会杀她。
谢籀很淡定。东宫他查过了。有的不便下手,这不是好机会?
就给他们跳的机会,多跳几次就清理的差不多。
要不然,今天鹿奉仪和蓝奉仪就不可能跑出来。以为太子这点手段没有?
今天的赐宴,天气始终不好,外边好像下雨了,很冷。
琼华真人是满血复活,再次进殿。
桓樾看着,配个就是王者归来?
琼华真人职业骗子,这装神弄鬼还是挺像回事,不过,就缺仙气。
她在地上、地毯上一坐,仙气!
谢籀向父皇进言:“永嘉坊的长春观暂时空着,不如赐给福善真人、琼华真人暂住?”
当今二话不说就准奏。
琼华真人差点从地上跳起来!
永嘉坊和安兴坊是隔壁,但住裴家和道观是两回事。
虽然住道观天经地义,但在道观念经?在宫里念经还差不多。
琼华真人端着姿态表示:“不必麻烦。”
桓樾问:“你要认祖归宗?”
逗乐了一片。
福善真人和琼华真人还住裴家就有这问题,这不是小事儿!
琼华真人气的、凛然:“清者自清!”
桓樾不和她吵:“眼睛会骗人,耳朵能听错。但只要发生过的,骗的了一时骗不了一世。”
同安郡主问:“琼华真人这是准备抗旨?”
董氏说:“那也得尊重真人意愿。”
桓樾问:“不用尊重圣人的意愿?圣人是不要脸的,你们可以随便打?”
欧阳氏站出来说:“圣人何必与真人计较?”
桓樾问:“圣人何必与宵小计较,这说的是人话吗?董家就是这态度?”
长宁公主在一边掰手指头:“不和孩子计较、不和老人计较、不和真人计较,意思父皇小肚鸡肠斤斤计较?”
桓樾说:“其实不是要你尊重圣人这个人,而是尊重正道。别一天搞歪门邪道,胡说八道。再说就你们那点心思有谁不知道?也没什么值得称道。”
当今面无表情,就青蛾敢说。
谢籀不敢。不过现在有些人是过了,欠收拾。
大概每朝每代发展到现在大概都是这情况,是一种趋势。
但不是不能解决。
要有能力、有决心,还要有贤臣、贤妻,一旦解决了,就是更大的盛世!
徐老夫人和孔贞君站在那儿作诗的,直接卷入其中。
不过,孔贞君若是有意做齐王妃,那就是她的事儿。
看似低调的孔廷森,也未必那么老实。昨天的低调是为明天的高调。
孔贞君面无表情。
谢籀暗中戒备。
奇人异事,都改不了大势。
福善真人和琼华真人住进长春观成了定居。
狄宝瑟不懂。
孙氏低声和她讲:“安兴坊的宅子必须搬出来了。住进长春观就是道姑,那些人来来往往就得注意。和厉氏分清楚,即便信福善真人的多,但若是异常,谁都会看着。长春观也便于保护。”
狄宝瑟恍然大悟!
把福善真人和琼华真人看起来!她们的事儿还大着。
让她们住道观,也是给皇太后的交代。
狄宝瑟问:“岂不是要厉氏一个人住那么大的宅子?”好像是冷宫。
厉氏半死不活的不好下手,冷着她完全可以。
郭冰低声说:“厉氏未必愿和福善真人分开。”
狄宝瑟眨眼睛。
郭冰说:“就像董崔,对手也是伴儿,少了一个不是滋味儿。”
狄宝瑟咀嚼着,笑了。
就是让厉氏一个人在冷宫,老对手都看不到。杀人诛心。
下雨了,裴家庆隆堂很暗,没点灯。
厉氏躺在榻上,不动的时候就像一个死人,突然一动,吓人一跳。
身边的人都是伺候她久的,但也有点阴森森。
厉氏以前还好,自从裴桓樾变了,一切都变了。
有奴才来回话、不会什么都不知道:“盛安已经传开,蓝世延是建昌侯儿子。”
厉氏嗬嗬,非常的怪异。
男子都头皮发麻,不知道厉氏想怎么样?
厉氏没开口。眼神就像幽冥,又敛去最后一道光。
大家知道能如何?知道狗男人死在紫巉山又如何?压根不能将她怎么地。
贱丶人,还是那么没用。
厉氏知道那贱丶人最欺软怕硬,她以为命好?身败名裂的好?
夏氏带着儿子找厉氏哭。
小子哭的、打破了庆隆堂的压抑。
但厉氏更阴克,盯着夏氏,又想做什么?
夏氏哭诉:“大郎要回原籍,他可是你嫡亲的曾孙、玄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