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书阁。
刘老头带着徐东行登上三楼,打开门正对出去的就是红砖绿瓦的阁楼,阳光明媚,远眺出去是白雾缭绕的灵山。
“这些孤本,每隔一段时间都要拿出来刷油,晒太阳,防止发霉,麻烦得很。”刘老头小心翼翼地捧着几本古籍,给徐东行介绍。
“你先从简单的入手,帮我把外面的油纸打开。”刘老头把用油纸包着的古籍放在亭子下的石桌上。
“小心一点,千万别弄坏了!”刘老头嘱咐了好几遍,才放心地进屋子里搬古籍。
徐东行随手拿起一本,拆开外面的油纸,翻开。
就这?他看清了上面的内容,摇了摇头。
这东西称之为书都很勉强,根本就是鬼画符,比三岁小孩的涂鸦强不到哪去。
他一连翻开几本,以涂鸦画居多,只有一本还算正常,好歹都是字,可惜他一个都不认识。
“小子,该不会在幻想这是什么神功秘籍吧?”刘老头抬着书进来。
“这古籍有什么用?”徐东行抬头问。
“没什么用。”刘老头把书平放在桌上。
“没用?”徐东行愣了一下,“没用的话为什么要这么小心翼翼,还定期保养?”
“这跟玄天剑宗的历史有关。”刘老头在石凳上坐下,揉了揉胳膊,“相传在几百年前,玄天剑宗是一个修仙门派,但也不知道真假。这些古籍就是从那时候传下来的。”
“修仙?”徐东行差点怀疑自己听错了。
“没错,就是你理解的那种修仙,在天上飞来飞去那种。”刘老头难得找到愿意听他闲聊的人,看徐东行也顺眼多了。
徐东行说话的时候,手上的动作也没停。
他这边的古籍都已经拆完,于是他越过石桌,从刘老头刚搬上来的那堆书上拿了一本,拆开外面包裹的油纸。
他的手猛地抖了一下。
没有一点点防备,也没有一丝顾虑,就这样出现!
徐东行兴奋得差点跳起来。
脑海中的黑刀震动起来……在此之前,如论他用什么方法,黑刀都没有任何反应。
他急忙坐回凳子上,翻看上面的内容。
很难形容他此刻的兴奋,他忽然有点理解古人“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心情。
“你慢点!”刘老头饶有深意地抬起头,看了徐东行一眼。
古籍只有三页纸,破损得很严重了,通体灰黄,就像是即将烧尽的纸灰,让人怀疑一碰就会化作飞灰散落。
纸的周围还有很严重的虫蛀,幸好都只是边缘的位置,不影响观看。
他轻轻地触碰纸张,静盯着手背上的沙漏印记。
纸张没有化作飞灰,沙漏印记也没动静,脑中也没有“叮”的提示。
看来不是吞噬流!徐东行叹息一声,把手收回来,注意力放在上面的文字上。
嗯,很好!他一个字也不认识。
他暗暗猜测,黑刀的秘密很可能藏在这些文字中。
“刘院长,不知道能不能问您个问题?”徐东行忽然抬头。
刘老头打了个寒颤,惊疑不定地盯着徐东行,“你……你要干嘛?”
“上面的文字您认识吗?”徐东行把油纸包着的三页纸递到对方跟前。
“不认识。”刘老头摇了摇头,他忽然反应过来,“对了,你刚才叫我什么?”
“没什么,刘老头。”徐东行收回三页纸。
这么现实的吗?刘老头一脸无语。
不过他倒是松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这小子喊他“刘院长”,他总感觉瘆得慌。
“这是几百年前的古文字,我当然不懂了。”刘老头从石凳旁取来旱烟筒,塞了一团烟草,点燃。
“那您知道有谁懂吗?”
“不知道,现在还懂这个的人基本都到了入土的年纪。”
徐东行的心沉到了谷底,没想到希望来的快,破灭得也快。
“没人懂又有什么关系?书阁里不是有古文字的对照译本吗?”刘老头美美地吸上一口旱烟。
徐东行眼睛一亮,直勾勾地盯着刘老头,“这三页孤本我能借阅吗?”
“当然不行。”刘老头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但他话音一转,“不过你可以誊抄下来嘛,反正也没人在意。”
“刘老头,虽然你这个人又执拗,又爱面子,但你是个好人。”徐东行眼神真挚。
刘老头忽然遭受好人卡袭击,一口烟呛在喉咙里,剧烈地咳嗽起来。
接下来的时间里,徐东行并没有着急着临摹那孤本,而是帮着刘老头一起保养孤本。
并不是他忽然觉醒了“996”之魂,他只是为了避免遗漏……每一本孤本他都摸过了。
可惜的是,能引起黑刀反应的只有那三页残卷。
夜幕还未完全降临,天边还残留着淡淡的夕辉。
徐东行回到了自己的小屋。、
虽然太阳没完全落山,但屋子里面已经有点暗了,他点燃了一盏油灯,想了想,又点了一盏。
他坐在临窗的桌前,左边是厚重的古文译本,右边是三页残卷。
“开始吧!”徐东行深吸一口气,拿出当初高考的劲头,开始翻译。
刚开始的时候,每翻译一个字他都要翻阅良久,等熟悉后,速度逐渐快了起来。
油灯换了三趟后,他终于熬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躺在床上。
徐东行沉沉睡去,但这不过是从一个战场,转移到另一个战场。
睡梦中,诡异的魁邪准时出现。
这次他进步了不少,上次被“毒蛇箭”一击必杀,这次他躲过了冷箭,可箭化作毒蛇后,还是一口把他给咬死了。依旧没能见到正主。
徐东行白天在书阁值班,空闲下来就翻译那三页残卷,晚上继续翻译,实在困得熬不住了,就上床睡觉,接受魁邪的毒打。
翻译的进度很喜人,马上就要过半了。
噩梦的攻略进度也很“喜”人,喜剧的“喜”。所谓的喜剧,就是用自己的悲惨让别人感到快乐。
他至今未能躲过那条毒蛇的扑击,无论变换何种姿势。
接下来的五天里,徐东行白天书阁,晚上小屋,两点一线,虽然枯燥却意外的充实。
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些天里不仅凌子墨没有出现,黯夜司的人也没来找他。
顾思倒是来了几次,每次都急匆匆地,送了药就走。
不过药效倒是惊人,他腹部和胸口的伤逐渐好转,绷带已经拆掉。
仍旧是那间小屋,油灯摇晃,昏黄的光照亮了整个书桌。
“五天的时间,终于完整地翻译出来了。”
徐东行深吸了一口气,望着桌子上的译本,眼睛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