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弓营之中,程一冷冷地注视着下方,他有点搞不清楚,这些人为什么如此的愚蠢?
“他们不会以为只要近身,这些神弓手就没有战力了吧?”程一忍不住笑出身来。
“难道是吓傻了?”刘桥向来谨慎,但这次他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别说下面的人距离神弓营还有一段距离,就算对方真的冲入神弓营中,有他和刘桥两人镇守,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对方举着一把奇形怪状的暗器,他们本来还有点警惕,可扣动后,发现只是一枚银针,不由得哑然失笑。
这种细小银针,别说前面有厚重的巨盾挡着了,就算是射在人身上,恐怕也只是轻伤。
但程一有点不舒服,倒不是忌惮那小小的银针,而是想起了某些不好的回忆。
当初在黄灵山,那冰针是他永远的痛。
两人冷眼旁观,但下一秒,他们的脸色就变了,瞳孔骤然紧缩,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银针居然穿透了厚实的黑色盾牌,而且去势不减,眨眼间没入持盾者的头颅。
持蹲者闷哼一声,什么都来不及做,连带着盾牌一起坠地,盾牌重重地砸在地上,草灰四溅。
旁边的士兵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下意识地按照训练时的做法,移了一步,填补空缺。
清脆的撞击声再次出现,徐东行扣动了暴雨左轮的扳机。
那个士兵只看到一道寒光,紧接着就步了后尘,砸倒在前一个士兵的尸体上。
“快!快把他杀了!”程一心惊胆战,连声怒吼。
虽然他不认为对方能凭借一个人的力量瓦解这支神弓营,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底莫名地涌起一阵不安。
神弓营的士兵发现了徐东行的威胁,不再执着于下方的黯夜司等人,纷纷瞄准徐东行。
徐东行不再射击,缩回盾牌下。
在刚才射击的时候,他仍旧没忘记移动,他现在距离神弓营只有五十米。
对付一群神射手,有一点无论如何都不会错,那就是拉进距离。
五十米对于徐东行来说,是一个特殊的距离,因为这是蜉蝣步爆发所能达到的最大距离。
双脚猛地踩踏地面,他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般弹射出去。但他最终没能跨越五十米,因为迎面而来的箭群就像是巨锤,把他生生挡下。
徐东行低喝一声,猛地甩出手中的巨盾。
巨盾旋转着撞在最前面的神弓营士兵上,士兵被击退,防御圈出现了一个小空隙。
他之所以抛弃盾牌,是因为已经不需要了,他距离神弓营只有二十米。
蜉蝣步再次发动,在神弓营的士兵还没来得及瞄准之前,他就已经闯入了神弓营的中心。
终于突破到这里了!徐东行脸上露出了笑容,心情不错的他对最近的大漠国士兵打了个招呼,“你们好啊!”
可惜对方既听不懂,也没有这种闲情逸致来回应。
这种距离再拉弓射箭只会误伤自己人,但他们也是在战场上拼杀过的老将,当即放下巨弓,拔出腰间的弯刀。
徐东行不退反进,欺身贴近对方,举枪抵住对方的下巴,扣动扳机。
这种距离,甚至不用附着灵气,只靠暴雨左轮本身的威力就足以杀敌。
鲜血从头颅飞溅出来,士兵应声倒地。
刘桥拔出长剑,准备出手。
对方的杀戮速度太快了,简直就是一只闯入狼圈的猛虎。对方最恐怖的地方在于手中的暗器,每一次扣动,都必然会带走一条生命。
程一落后了一步,也拔出长剑。
他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了,对方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在人群中穿梭,可他感受不到丝毫的真气波动。
这再次让他联想到某些不好的事情……当初那个神秘人出手时,他同样感受不到真气。
“程一,别发呆了!再不动手神弓营的人都要被杀光了。”刘桥低声喝道。
程一从发呆中回过神来,深吸了一口气,感叹自己真的有点魔怔了,当初那个神秘人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神弓营的人深感不是对手,退开来,让两人有动手的空间。刘桥和程一联手扑杀而来,长剑与真气席卷起狂风。
徐东行捉住旁边的士兵,抛出去,试图以此来延缓对方攻击的步伐。
但刘桥不为所动,一剑划开士兵的胸口,径直杀来。
徐东行举枪瞄准,他用余光瞥了程一几眼,忽然愣住了,他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
程一的手在微微地颤动。
徐东行有点摸不着头脑,当初霜花破武针伤到的是对方的喉咙,又不是手……一道灵光忽然从他脑中闪过……难道对方的后遗症不单单是声音和脖子那么简单,还有心理问题。
他没想到当初的冰针,居然给对方留下了如此深的梦魇。
徐东行扣动扳机,银针向刘桥飞射而去。
刘桥不敢掉以轻心,他是见识过银针的威力的。他横剑格挡,银针被轻易扫飞,他意识到自己上当了,这只是普通的银针。
在射击的同时,徐东行左手做了一个奇怪的动作,食指中指合并,然后猛地甩向程一。
刘桥自然看到了这一幕,他有点疑惑,刚才那个奇怪的起手式是什么武技吗?还是某种暗器的投掷手法?
本着了解的心思,他扭头向程一看去,愣住了。
不是武技,也没有暗器,似乎那只是一个随意的动作。可程一瞳孔中忽然透出莫大的恐惧。
程一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那个动作和神秘人出手时一模一样。
他眼前明明什么都没有,可他还是下意识地举剑格挡,并慌张地后退。
徐东行眼睛一亮,没想到程一对冰针的恐惧,比他想象的还要深。
他放弃了刘桥,蜉蝣步全力运转,冲到程一的身前,瓮声说道,“好久不见啊!”
他故意压低了声音,就像他在黄灵山那晚一样,当初只是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份,可如今这声音却成了程一的催命符。
程一身体猛地僵住,他听出来了,没办法听不出来了,这个声音不知道在他的噩梦中出现过多少次。
“你……”程一瞳孔放大,惊恐得说不出话来。
他想动,但是动不了了,恐惧如同一把枷锁把他定在原地。
他的瞳孔中映照出幽蓝色的冰针,那是他最恐惧的东西。
徐东行持枪对准程一的眼睛,扣动扳机,霜花破武弹出膛。
鲜血从程一右边的瞳孔飞溅而出,夹带着白色的脑浆,程一的身体缓缓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