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越来越近,徐东行连忙持枪警戒。
残破的屋子后面走出一个人来,徐东行看清了她的样子,愣住了。
那居然是个娇小的女孩儿,穿着白色的云绣衫,一头乌黑的头发编成辫子,又在头顶盘成发髻,脖子修长,肌肤白得给人一种玉石般的质感。
在这片魁邪出没的灰色地界,她就像一朵从淤泥中生长起来的白莲。
女孩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可徐东行不仅没有放松,反而愈加警惕。
一个普通小女孩,能在这种地方闲庭信步地乱逛?
这通常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这个小女孩是深藏不露的高手,还有一种就是……小女孩就是魁邪本身!
虽然小女孩身上,没有魁邪那股子彻骨的冰寒,而且这个小女孩漂亮得过分,完全不像他见过的魁邪那样,丑陋不堪。
但没有任何人说过,魁邪就一定是丑陋的。
小女孩也看到了徐东行,眸子里满是冰冷。她腰间挂着一个布袋,她伸手进布袋。
难道是要什么暗器?徐东行身体瞬间绷紧,运转灵气暗暗戒备。
小女孩从布袋了拿出一根糖葫芦,扯掉外面的油纸,旁若无人地吃了起来。
徐东行愣住了,难道是他想岔了,真的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
就在这时,小女孩空闲的左手动了,对准徐东行弹了一下。
徐东行一惊,下意识地侧过头。一道寒光贴着他的脸飞过,他的脸上浮现出一道细小的血痕。
溢出的鲜血在空中晕染出一条线,对方的武器居然是铁线,怪不得刚才看不见。
那铁线非常细小,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他飞身后退,同时对着小女孩开枪射击,霜花破武针出膛。
小女孩仍站在原地,连头都没抬,埋头吃着冰糖葫芦。
霜花破武弹击中小女孩的胸口,她的胸口微微地后倾,但又马上挺直。
霜花破武弹在对方身体表面碎掉了!
徐东行一脸惊讶,但他很快看清了,对方的胸口上蒙着一层金属般的东西,那是密密麻麻的铁线,它们交织在一起,组成了坚固的护甲。
铁线缓缓蠕动,飘飞如同柳絮。
“你是谁?”徐东行神色严肃。
对方绝对不是普通人,一开始的弹线,还能用高超的暗器手法来解释,可这手操纵铁线的能力,绝对不是秘技可以说得通的。
还有一点,对方身上一直都没有真气波动。
难道对方跟他一样,也是修仙者?
可是也不太像,他可以感觉到对方身体里,蕴藏着一股隐晦的能量。
跟他的灵气有一点点类似,但更加的混沌。
“你不认识我?”小女孩愣了一下,连糖葫芦都不吃了。
“我应该认识你吗?”徐东行现在也是摸不到头脑,难道他长得跟小女孩的仇人很像?
一条铁线悬浮在小女孩的鼻翼前,上面滴着徐东行的鲜血。
小女孩闻了闻,轻咦出声,“这好像跟那群疯子的味道有点不太一样。”
“什么疯子?”徐东行问。
对方好像认错人了,但徐东行并不敢放松警惕,刚才对方吃糖葫芦的时候偷袭,给他上了一课。
常言道,行走江湖有三种人不能惹,女人,老人和小孩。这话诚不欺他。
“就是圣徒那群疯狗。”小女孩说。
似乎确定了徐东行没有威胁,围绕着她舞动的铁线缩回,缠绕着她的手腕上,形成一串亮银色的手镯。
圣徒?徐东行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这又是哪个势力?
对方说圣徒的气息和他很像,他心中一动,难道是跟他一样的修仙者?
“圣徒是修仙者吗?”徐东行问。
“你说的不会是古籍里记载的修仙者吧?”小女孩像是被徐东行逗笑了,咯咯地笑出声来,“小弟弟,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修仙者?如果把他们放到现在,恐怖都活不过一个月。”
徐东行感觉怪怪的,被一个黄毛小丫头叫小弟弟,但他又不好反驳。
眼前这个奇怪的小女孩,似乎知道很多东西,或许可以解决他心头的一些疑惑。
“那你说一下,我和圣徒有什么相似的地方?”徐东行追问道。
“你是真不懂,还是装的?你身上那半魁邪的气息,浓郁得都能炸出汁来了!”小女孩舔了一口糖葫芦。
半魁邪!惊雷在徐东行心底炸响。
他一直有个疑惑,就是他体内的淡灰色能量到底是不是灵气?因为相传灵气是青灵之气,是青色的。
这个问题,他一开始也没怎么注意,但在炼化黑刀后,他的灵气居然出现了变异。
从那个时候起,他的怀疑就与日俱增,但他一直没有头绪。
他对自己的灵气,一直有种强烈的熟悉感,现在他终于明白熟悉感从哪来了,是魁邪,他身体内的灵气,有相当大的一部分,与魁邪是一模一样的。
徐东行愣在原地,这个问题的答案虽然震惊,可完全在情理之中。
他之所以能修炼成功《化龙道经》,就是因为体内的黑刀,而黑刀来源于魁邪。
“不过像你这种情况,我还是第一次见,相当之稀奇,说稀奇有点不准确,应该说绝无仅有才对。”小女孩滋滋赞叹。
“为什么?”徐东行连声追问,满脸急切。
小女孩忽然俏皮一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徐东行咬得牙关痒痒,心里头急得不行。这种心情,就像是你心心念念追的剧终于来到了大结局,就在你全神贯注观看的时候,小区忽然停电了。
“你的表情真好玩!”小女孩嬉笑出声,“如果你能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告诉你。”
“什么条件?”徐东行的脸黑得跟煤炭似的。
刚才他一度觉得这小女孩长得这么漂亮,心地应该也不错,现在看来简直就是黑了心的蛆。
“我还没想好,但你放心,不会让你去死,也不会让你去做违背本心的事情。”小女孩歪着脑袋说。
徐东行松了一口气,“不能违背本心”这个范围可太广了,就算对方叫他去买根棒棒糖,他也可以用“棒棒糖与我是一生之敌”这种扯淡的理由来拒绝。
他当即答应下来。
“你身上的情况,很像是那群疯子经常挂在口边的‘完美圣徒’。”小女孩注视这徐东行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