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川下意识地整理了发皱的领带，赶紧跟上了陆颂依的脚步。

等两人前脚刚离开分析部，安静的大通间里瞬间炸开了锅，不少人围到了陈允南的身边，不断地提着问题。

“林川究竟是什么背景啊？”

“你和他这么熟，他事先都没告诉你一点风声？”

“完了完了，上次AA点外卖，我还有40元没有付给林川呢！”

而刘关张三人更是百感交集。

关克明再次看了看手中的调职函，这才明白，公司让自己离开耕作了二十来年的老部门，只是为了给林川让路而已。

幸好他要去的是后勤部，作为油水多，工作也相对清闲的宝地，关克明的心里并没有太大的落差。

而张董志在接连遭受三次挫败，特别是输给林川这条老咸鱼之后，更觉得这家公司待不了了，连忙拿出手机，悄悄找起了下家。

反观刘曼丽，熬了这么多年才坐上了副总的位置。本想借着关克明这艘大船继续前进，谁曾想自己的顶头上司却换成了林川。

这下，副总的位置似乎也不太香了，看来一切又要从头开始了。

......

林川和陆颂依在进入电梯之后，陆颂依按下了27层的按钮。

由惊愕中回过神来的林川打量着斜前方的女生，愈加觉得不简单。

一字领下一条爱马仕玫瑰金按扣项链挂在白皙的天鹅颈上，香奈儿套装手镯袖下露出一段洁白的藕臂，细嫩的手腕上戴着一块卡地亚的蓝气球。

再往下看，咖啡色的丝袜包裹着一双紧致而纤细的长腿，再配上一双七厘米高的红底高跟鞋，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子的狐媚。

再者，封闭的空间里开始弥漫出一股让人心神荡漾的香水味，是一种少女的青涩中又夹杂着些许丝绒般轻熟的脂粉感，闻起来有些像是祖玛珑的英国梨与小苍兰。

按照京城众禾董事秘书的薪酬水平来看，陆颂依要支付这么大一笔开销，也有点够呛。

陆颂依见林川不说话，侧脸回头一瞧，就看见了那双注视着自己的眼睛。

普通人遇到这样的情况，也许会迅速转移视线，单手插兜，装作没事人一般。

但是林川非但不退缩，眼神也未躲闪，反而嘴角微微上扬，从容地笑着。

“林总，您在看什么呢？”

林川直截了当地回答道：“看你。”

从未听过如此直白回答的陆颂依，还以为林川跟其他男人一样，眉梢微皱，“我怎么了？”

“要了解一个人，从细微处就能看出端倪。”林川缓缓地说着。

这句话立刻勾起了陆颂依的好奇心，她倒是要看看林川是真有依据，还是信口雌黄的打哈哈，于是追问道：“您还会看相？”

林川摇着头，“看相倒不会，不过从你穿的这双鞋，我倒是能读懂一二。”

陆颂依转过身，一手扶住轿厢的内壁，抬起脚，不停地看那双 Louboutin，“鞋有问题？”

“没问题。只不过穿细高跟鞋，脚会有一定的不适感。但像你这样爱美的女性却不会在意这种生理上的不痛快。”林川侃侃而谈，神情变得轻松起来，“因为你喜欢表现自己，喜欢展示自己的美，从而吸引他人和异性的目光。”

听到林川的解释，陆颂依抿嘴笑了，她将胸前的秀发撩到脑后，“那意思是，我吸引了您？”

面对试探性的拉扯，林川也没有慌乱，淡淡地说着：“我是一个正常的男人，被吸引是正常的。只不过你还对我有一定的戒备。不过也没有关系，以后我们接触的机会肯定不少，你会发现我并不是一个坏人。”

“哈哈哈，从来没有一个坏人是自己主动承认的。”陆颂依笑得花枝乱颤，“那你又是怎么看出我有戒备之心的呢？”

林川笑着说：“刚才我俩并排站立，你左右腿交叉，身体向另一边微微倾斜。这说明你下意识要跟我保持一定的距离，但又碍于电梯轿厢只有这么大，所以......”

陆颂依服了，林川的话果真说出了她的内心想法。

她也是第一次见到林川，甚至原来都没有在公司里听过这个名字。

与陌生人打交道，特别是职务比自己大的异性，一定的距离是最好的选择。

“你们做分析研究的，不是应该研究数据吗？”陆颂依开玩笑地追问着：“怎么还研究起人来了？”

“做分析研究是为了投资服务。一个企业是否真正具有投资价值，很大部分是看这家企业的领头人是否值得投资。”林川沉稳看着陆颂依的双眸，说道：“所以，除了客观的数据之外，看准一个人也是很重要的。我这是老毛病了，刚刚冒犯了，不好意思。”

两个梨涡挂在了陆颂依的脸上，她轻轻摆手，“林总，您可别这么说。虽然只跟您聊了这么几句，我可是学到了不少看人的本领呢！”

林川没有回答，默默地点了两下头。

陆颂依的眼珠子溜溜直转，问道：“那么怎样才能看清一个男人呢？”

林川刚想开口回答，电梯却不合时宜地停在了27楼。想着即将要见面的楚沁，他指着轿厢内的显示屏，“到了。”

陆颂依耸着肩，略有遗憾。但仅过了半秒，她又单手为林川挡住了一侧的电梯门，重新绽放微笑，说：“林总，请。”

27楼，是林川没有来过的地方。

从这里看出去的景色还不错，巨幅落地窗外就能看到川流不息的三环，大裤衩、国贸、中华尊都在视野之中。

如果天气好的话，在这里摆上一张小餐桌，并端上一杯咖啡或饮料，随手一拍，就可以成为网红大片了。

两人来到了一间挂着总裁办公室牌子的房间门口，两米高的大门半掩着。

陆颂依帮林川敲门，几秒钟后，听到了里面的回答：“请进。”

门慢慢地推开，林川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落地窗前的那一抹倩影。

“楚总，林总来了。”陆颂依轻声提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