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上空看去,祈福别院如同一个五角星,里外三层,分别是祈福大殿、殿阁房舍、蔬果田地,层次分明。
当然这也不是固定不变的,在最外围还有一些房舍,是定居在此的下人和守护的军队居住,这些人平时不能进入内圈别院。
现在主要说一说次圈的“殿阁房舍”,分五座阁院,卧龙殿、凤栖阁、添香院、燕飞阁、暖安阁,分别修建在五个角上,中间又设湖泊、假山、花院、凉亭等内景。
往日俩老人来都住卧龙殿,梦立住燕飞阁,睫露住暖安阁,植雾基本不来,但她来则住凤栖阁,还有一处添香院一直空着,没有人住过。
此刻,燕飞阁中。
梦立一袭白衣,手持青花柄长剑,正在挥汗如雨。
只见他衣衫飘动,头发飞舞,时而招式刚劲有力,时而阴柔婉转,一把长剑使的出神入化,落叶过剑刃,不改变叶子轨迹,便将其一分为二。
这套功法名叫——两仪剑诀。
是早年间王室聘请的剑客子辰,为梦立传授的一套剑术功法,一共九层,钢带柔、柔系钢、刚柔相合,安和阴阳自然,两极之道,练至大成,可意念化刃。
剑客子辰是方外高人,游历沧漩大陆路过大丰,偶遇梦立,一眼看出他骨骼清奇,觉得有成为剑客的潜质,便收其为徒,传授剑术五年后,告辞离去,现不知所踪。
自此之后,梦立一直有晨起练剑的习惯,现已达到两仪剑诀第五层。
练剑的好处有很多,其中一项便是提高听力。
正在忘我练剑的梦立,只听得远处视线无法企及的地方,有人呼呼地跑来,显然是跑路消耗了大量体力,梦立莞尔一笑,摇摇头,停下舞剑。
道:“这丫头,总是改不了毛糙的性子。”
“王兄!王兄!在不在?你在忙什么?我来找你玩了!”
人未至,声先到,睫露一路小跑,累得呼呼喘气,没有入门,老远便问候。
梦立擦一把额头的汗水,将手中的长剑递给侍卫景平,去迎接睫露。
“你慢点,王兄不会跑掉,怎么像后面有老虎追赶!”
刚到经前,睫露便给了梦立一个惊喜——措手不及的拥抱,睫露直接跑来抱住了梦立。
初感意外,后又开怀,梦立眼露欣慰,语气宠溺,道:“你这丫头!现在是越发调皮了,在这里还可以,以后有外人在的时候,万不能这样胡来哦!”。
睫露哪管那些,心中嘀咕,抱自己亲哥哥,碍着别人什么事了,如同一只见到主人的小猫,脑袋在梦立怀**了拱,抱地更紧了。
“我不管!我就是喜欢王兄!”
看着怀中的妹妹,梦立心中暖暖的,对她的愧疚一时更胜,“好了,好了,大家都看着呢,你一个公主还是要注意身份的。”
睫露的婢女,冰凝、雪凝、盼儿,就站在她身后,更远处院子边上,还站着四名低阶婢女,众人都一副欢喜的表情,看着公主撒娇。
她们虽是婢女,可公主平日待她们就像家人,除了不时会耍公主性子,几乎从来都不为难她们,打骂更是不会有。
在这个等级森严的国家,这样的主子可谓难得一遇,婢女们都很珍惜爱戴这位公主。
可时间长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公主对家人亲情的渴望,有几回,更是在梦中呼唤家人的名字,从梦中哭醒。
现在看到公主高兴,她们巴不得再添一把火,让公主能多高兴一会。
“我也是想王兄了嘛,昨天都没有好好说上话,爷爷奶奶也走了,再不抓着你,等回头你跑了,我到哪里说理去!”睫露嘟嘴说道。
梦立拉着睫露坐在凉亭中,见她神情似有不悦,低头玩弄手指头的样子,将脸凑过去,笑脸盈盈地说道:
“放心吧!王兄这次多住几年,天天陪着你,断然不会提前走了。”
睫露听到,心头一喜,立即笑逐颜开,回头脆声道:“真的?可不能骗我!”
梦立勾唇,点点头,“绝无虚言!”
就在这时,盼儿对冰凝说了什么,冰凝又来给睫露回话,“公主!您早膳还没有吃过,吃完早膳该喝药了!”
睫露“哦”一声,问梦立,“王兄!你可吃过早膳了?”
梦立道:“还未曾用过,那便一起吧!”
别院的婢女都是挑选的人尖,睫露身边的更是,不需睫露吩咐,冰凝已经去安排上了,“盼儿!吩咐下去,公主和王子要一起在燕飞阁用早膳,叫她们送到这边来。”
景平性格内向,平时不怎么爱说话,所以存在感不强,这时候却突然说话,“冰凝姐姐可要我做些什么?”
一个被当做空气的人,冷不丁这么一句,倒是吓了冰凝一跳,复又见景平一脸认真,从容道:“没有什么可让你忙的,你只管听王子吩咐,伺候好了,别院不比帝城,吃住上有什么不习惯的,你只管来找我,别让王子住得不舒服。”
景平看着冰凝,笑意阑珊,脸颊染上红晕,当即道:“在帝城时,王子起居生活都是元香操心着,我不怎么懂,现在别院元香不在,纵然我在王子身边伺候,也是不够的,平日还得仰仗冰凝姐姐。”
冰凝“哦”一声,略一思索,道:“这个你放心,到了别院,自然有我和雪凝盯着,即使没有我两个,总管大人也会派得力的婢女来伺候。”
“姐姐早膳好了!”雪凝一直在听梦立和睫露聊天,见冰凝迟迟没有过去,过来叫人,又见一旁的景平异样,随便问了句,“景平,怎么说个话,脸还红了呢?”
下一秒,景平整个人不自然起来,丢下一句,“今日天气很热!”便匆匆回到梦立身后,低头继续做空气。
雪凝左右看看,太阳明明被白云挡住了,一脸疑惑道:“奇怪!我怎么感觉——天气凉爽呢!”
正在此时,院子门口依次进来十个婢女,每人端着一样饭食,都用盖子盖着,看不见里面的食物。
王室早膳,面食、肉食、汤、精制的果子和蔬菜,样样不能少,但又都是适合清晨食用的菜色。
饭罢!有白裙医女端来一碗深棕色的汤水,由院子边上的婢女接过来,端给冰凝,再由冰凝端给睫露。
“公主该喝药了!”冰凝道。
睫露看到汤水,脸上笑容消散,眼中闪现畏惧,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这碗苦药水,从小到大,从开始的哭闹,到现在的闷声认命,一个人的坚韧,愣是被这一碗药水磨平。
“王兄!你说我的病,什么时候才能好,天天喝这难看的苦水……我真的不想喝。”
睫露说着,还是端起药水,喝了一口,眉头便皱到了一起,龇着牙,嗓子里发出咳咳的声音。
“公主,药要喝完,身体才能好,等身体好了,就可以经常和王子殿下在一起了。”雪凝看着还剩大半的药水,着急地说道。
睫露苦着脸,看一眼梦立,用手捏住自己的鼻子,端起碗,一口喝尽,苦的一阵颤抖。
看着折磨焉了的睫露,梦立心里一阵难过,端起早就凉好的糖水,给睫露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