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骨已经忘记了原来的名字叫什么了,仿佛是上辈子的事情了,从小只记得父亲嗜酒如命,母亲不知是先天性痴呆,还是后来受了刺激,总之是没有神智的。
但坏就坏在,母亲有几分美貌,在大街上捡剩饭的时候被父亲发现,急吼吼的带回了泥巴糊的房子,点上了两根红蜡烛就算成了家,打那以后母亲便不停的生孩子,她便是头一胎,出生以后父亲见到她便一脸晦气的样子,不知骂了多少句赔钱货。
直到母亲生下的第二个孩子还是女儿,父亲便没空骂她了,每日都出去酗酒喝的酩酊大醉回来就开始强迫母亲生下一个孩子,母亲只会睁着无神的大眼睛发癔症,任由父亲摆弄,就这样一连生了六个女儿直至难产去世,那些婴儿缺少母亲的照顾全都无一例外的去世了,只剩下孤零零的自己跟日渐疯癫的父亲。
在她八岁那年,父亲终于喝死在炕头,那些平日里见了面连声招呼都不打的亲戚像是约好那般,纷纷争先恐后的来到了这间土屋子,发了疯似的拿取着屋内不值钱的破烂物件,最后一位看起来慈眉善目眼里却闪着精光的婶婶,拿着一块甘糖问她愿不愿意去个能吃饱饭的地方,年幼无知的她点点头,之后就在这个婶婶家给她的儿子做牛做马。
就这样苦了三年之后,在她十一岁生辰的那天,她获得了一碗人吃的粗面,终于不再是猪食了,心满意足的吃完饭擦着嘴角的汤水想出去刷碗,这才发现周围没人了房门也紧锁,只剩下平日里伺候的小少爷
被血气方刚的少年折腾了一晚上之后她便心如死灰,找了口井跳了下去,没成想被前来打水的人救了起来,那人气的跳脚劈头盖脸骂的异常难听,说她差点将他们的吃水给污染了,那婶婶得知消息也觉得事情要大条,便悄悄摸摸的寻了个人牙子将她发卖到勾栏,在勾栏接了一年的恩客便被一位富贵老爷看上,使尽浑身解数才入了府邸当小妾。
还以为日子能好过点,谁知道那老爷的正妻是个手段狠毒的,三天两头的给她立规矩,稍有不慎就被掌嘴,让嬷嬷狠狠的往她脸上扇,将她扇的鼻青脸肿,一来二去老爷也腻了,便仍由正妻将她打发到训奴堂,于是她又被兜兜转转的卖过几回,可仿佛命运捉弄,也或许是长得颇为清秀,无一例外的都男主人看上,最后一番折腾被女主人退回了训奴堂,直到被一个老汉买走之后,她偷偷逃跑遇到了一只魅狐,又辗转回到驯奴堂这才攀上了一个富贵老爷,将自己赎走。
有了魅狐的她在男人堆里如鱼得水,要什么他们便给什么,可好日子没几天,老天就像在跟她作对一般,灵域突然大乱山崩地裂邪魔作祟,她只能跟随人流逃窜,可一个弱女子往哪里逃,所幸有魅狐的帮助,一边逃一边勾引男人为自己保驾护航。
一路上看着那些锦衣玉食的小姐惨死,她就觉得心情很好,她才是这个世界的佼佼者。
先是打上了旁人吃食的主意,谁料对方是块铁板,不但自讨没趣还搭上了一个用魅狐勾搭来的壮汉,没办法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咬着牙消停了,好在观察几日发现她们身边有灵力的人几乎都走了,那个气质惊艳的白衣女子,跟那位看上去深不可测的墨衣男子,甚至出手伤人的瘦高男人都走了,媚骨又动了歪心思,仔细观察了几日,发现他们好似真的没回来,早就眼馋她们整日吃最好的烤肉,睡舒适的树屋,凭什么这些自己不能拥有!一颗心脏跟猫抓似的,立刻又开始行动。
特意在那个奇怪的少年也离开的空挡动手,可孙六也去的太久了,在上面搞什么东西。
“动作快些!”她收回思绪看着缓慢攀爬的孙七催促道。
“快些做什么?”苏楚楚从她身后从容走出,漫不经心的看着他们。
“谁!”媚骨吓了一大跳,怎么没发现身后有人,她慌乱的转身,看见那张熟悉的面孔十分的惊讶,这女人怎么突然回来了!?她心虚的撇了一眼正在埋头往上爬的孙七,这可真是当场抓获,若是这女人早出现几秒她还能找出托词,可这明晃晃的往上爬,孙六还在上面,要怎么狡辩!?
她一只手悄悄的探入了怀中,抚摸上魅狐的皮毛,心里无数个念头千回百转,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
“问你话呢,快些做什么?想杀人越货?”苏楚楚身上的寒气溢了出来,直直的往几人身上逼去。
那些壮汉忍不住打了几个哆嗦,还是硬着头皮挡在了媚骨的面前,伸着脖子喊道:“哪来的贱货,少多管闲事!现在的事情你最好当没看见,不然连你一起收拾,快滚!”
苏楚楚并不生气,只是轻轻的笑着,目光里充满了冷漠,她现在可以透过表面看见事物的本质,这几个男人的脑部被肉眼无法看见的红色丝线紧紧缠着,红色丝线的另一段则在女人的手中,他们被控制的死死的,完全失去了理智。
“别搞这种小把戏了。”苏楚楚有些厌恶,因为她看见这个女人正在引出一根红色丝线往逍墨身上缠去,空气也逐渐出现异味,这个女人开始试图勾引逍墨,想将他纳为己用。
“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底线。”苏楚楚目光冰冷,伸出五指虚虚一抓,那女人的脖子就出现了一道透明的枷锁,极速的收紧使她无法呼吸。
“住手!”旁边的男人一看不对劲,乱了手脚对着苏楚楚呵斥,就连树上的孙七也立刻跳了下来。
“还真是忠心耿耿,那就一起去吧。”苏楚楚冷哼一声,纤纤玉手猛的在虚空中一抓,几人的脖子都诡异的扭曲起来,疯狂的用手挠着脖子,拼命的想汲取一口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