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洛晴不理他,双手又朝他的身上,哦不对,应该是朝着他身上穿着的西服摸去。吓得他忙抓,住她的手:“你到底想干什么?”
何洛晴无辜道:“看看你有没有摔伤啊。不过,我方才检查了一下,好像没有什么事情。接着,我又看了看你的西服,西服也没有弄脏。”
华昊天问:“然后呢?”
何洛晴道:“没有然后了。现在你既没摔伤,我就没必要送你去医院,衣服也没弄脏,我也没必要替你拿去干洗,我也只能道歉了。”
华昊天心道:“这是什么逻辑?难不成要我真的摔伤才算事啊。”
就在这时,小娟从外头走了进来,看了他们一眼,说了句:“原来你们也在呀。”然后,过去冲了杯咖啡,便转身出去了。
何洛晴与华昊天对望了一眼。
何洛晴觉得有些不妥,还是心虚地追了出去。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何洛晴发现,全办公室的人除了她与小娟,其他人都走了。
“小娟,你不是已经下班回家了吗?怎么又折回来了?”何洛晴问道。
“我没有走啊。”小娟道,“我方才去请教师父去了,我手头有些工作还未完成,我又不想拖到明天,所以,等我把手头这点工作做完,我就下班。很快的,半个小时就能弄好了。”
何洛明想起方才的事情,想了想,决定还是问问小娟的看法。
“小娟,方才你经过茶水间的时候,看到我跟华总在一起,你就没有别的其他想法吗?”
小娟莫名其妙:“那我应该有什么样的想法?”
何洛晴:“……”
她觉得,小娟之所以听不明白她的意思,是她提问的方式有问题。于是,她决定说得更明白一些。
她看着小娟,很认真地说道:“小娟,我的意思是说,我与华总两个人单独在茶水间里,这孤男寡女的,你会不会以为,我与华总之间有点什么……嗯,就是平日里你们最八卦的那个什么。”
小娟果然是个聪明的女孩,即便何洛晴说得再隐晦,人家也还是听出来了,她恍然大悟,兴奋道:“哦,洛晴姐,你说的是你与华总之间会不会发生点什么,嗯,发生点爱情之类的,对吧?”
何洛晴点点头,满怀期待地等着她说下去。
谁知道,小娟忽然转了脸色,淡然道:“你们两个,不可能。”
“啊?”
何洛晴本来以为,小娟会恍然大悟地说,原来你们两个真的有点那个呀,这太好了,你们两个看起来好登对之类的话。谁知道,接下来小娟却是在跟她泼冷水,不,应该是冰水,让她从头凉到脚。
她不甘心,追问道:“为什么你会认为不可能呢?我觉得,我们还是可以……”
小娟伸出食指,在何洛晴面前晃了晃:“不可能,绝无可能。”
“为什么?”
小娟很认真地回答道:“第一,人家华总是什么人,韦氏集团的第二继承人,如果太子爷找不到的话,他有可能顺位成第一继承人。你想想,人家是高门望族,你是寒门小女子,这差得不是几个级别,这可能吗?”
何洛晴怔了一下:“敢情现代社会,也要讲究门当户对呀?”
“那是当然。”小娟肯定道,“就打个比方,大家一起听音乐,人家喜欢的是优雅的高水流水,而我们这些底层草根呢,喜欢的则是流行之类的鼓躁的音乐,这能统一吗?”
何洛晴想了想,觉得小娟说得有道理。她就曾经在他的车里放过那些高雅的古筝曲,说真的,她着实没有听得下去。
“那第二点呢?”何洛晴再问。
小娟想了想,道:“第二点,韦家有严训,兔子不吃窝边草。以前韦家大公子那事,不就是前车之鉴吗?我们这些老百姓,只管看着自己面前的饭碗,做好自己的本份便好,何必去淌韦家那趟浑水呢?要知道,豪门梦虽然漂亮,但就像那些吹得又大又漂亮的肥皂泡一样,经不起戳,一戳就破,到时候后悔来不及,倒不如像现在这般,脚踏实地的干活呢。再说了,韦老头的手段想必也听了不少了吧,韦老头看不上的,基本没什么好下场。我们这些草根层的,就别想着飞上枝头变凤凰了,麻雀也有麻雀的好啊,起码不受约束,自由自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多好啊。”
小娟收拾东西走了,何洛晴仍坐在椅子上发呆。
这算是“人间清醒”么?
看来,对于华昊天而言,她还是高攀了。
可是,她还是有点不甘心,毕竟这十五年的期盼与等待,并不是说消弥就可以马上消弥的。
那个人,分明就是小胖啊,举手投足,一颦一笑,分明是过往的记忆;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也是过往的习惯。如果说,走过了十五年的岁月,那个人什么都没变的话,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说,经过了这十五年,他已经完完全全变成了另一个人的话,这又是何洛明不能接受的。
怎么她觉得,他依旧是曾经的那个小胖呢?
唉,判断人心,好难,真的好难。
就在何洛晴的叹息声里,CZ资本的晚宴如期而至了。
较之租借婚纱当天表现出来的“豪情万丈”,今天的何洛晴显得有点失落,就连那丰腴的老板娘也看出来了,问道:“何小姐,怎么了,情绪这般低落,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说到这,她猛然醒悟:“何小姐,你不会是害怕见到你的前男友,所以打退堂鼓了吧?”
何洛晴摇头道:“没有。我只是有些感叹,有一种新郎结婚了,新娘却不是我的感慨。”
老板妨不以为然道:“这有什么好感慨。要我说啊,这种人就不值得为他自艾自叹。这棵歪脖子树,早该砍掉了。你又何必为了他,放弃掉整片森林呢?砍掉这棵歪脖子树,大把根本苗红的好树名树在等着你呢。”
何洛晴幡然醒悟,顿时豪情又回来了:“老板娘,你说得对,既然天下森林多得是,我也没那么小心眼,只看得到一棵歪脖子树,境界还是太小了。所以,老板娘,你给我化,化得美美的,我要艳惊四座,好看他看看,拿我开涮,他不配。”
老板娘朝她竖起大拇指:“我就喜欢你这种性格的,姐们,看好你哦。”
老板娘或许本来就是化妆师出身的吧,这化妆的技术真的无人能比,一合合粉彩在她的手里,就好像马良的画笔一般,她只是轻轻淡淡的几笔,或是随意的勾勒一下,何洛晴的气质就马上显现出来了。
直至化完妆,何洛晴都没有从震惊中醒过来。
她看着镜中气质出众的淑女不敢相信:“这是我吗?”
老板娘笑道:“何小姐,你只不过不爱化妆而已。其实你的底子非常好,五官轮廊恰到好处,这在我们这些做化妆的人的眼里,是最喜爱你这款的。都不用怎么修饰,只需把你内在的气质勾勒出来就行了。所以说,何小姐,你长得好,这才省了我许多功夫呢。”
何洛晴道了谢,坐上了老板娘替她租到的一部名车。老板娘追到门口,朝她大声喊道:“姐们,一定要成功啊。”
何洛晴朝她竖起大拇指,表示:绝不负众望!
周六,夜晚,CZ资本宴会现场。
金碧辉煌的大厦门口处,张灯结彩,保安林立。前来赴宴的嘉宾们成双成对,同步踏上门口铺设的又长又宽的红地毯,男的西装革履,女的衣裙飘飞,颇有一种盛世迷离之感。
这时,远远的一辆黑色奥迪急驰而至,在门口处嘎然而止。车门打开,首先下来的是一双修长的腿,银白色泛着银粉的高跟鞋,在灯光下炫彩夺目。
然后,一个修长优美的身形下了车,一字肩订珠尖腰款式的齐地婚纱,衬托得着装者特别的高挑。裸,露的双肩呈珍珠般的润白丝滑,再往脸上看,粉妆淡雅,恬静怡然,望之竟使人有一种出尘之感。
何洛晴刚要进去,开车的女司机,是老板娘的侄女,忙叫住她,递给她一个宽大的外披,让她披上。
“何姐姐,我姑姑可说了,你可不能这样进去。你这个样子,别说进去了,只怕走到门口处,人家保安就知道你是来干什么,立马就把你轰出去了。”
何洛晴看看自己这一身的打扮。也对,她此番是去砸场子的,穿着这一身婚纱去,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这门都进不了,更别说进去报仇了。
道了谢,何洛晴接过外套,披在身上,将自己整个人裹在黑色的袍子里。
说到这,还真得感谢那位有心的老板娘,不仅人好,心也细。就这黑袍子也选得很是到位。又长又大又宽又黑的袍子罩着自己,外人什么都看不出来。
真是太好了。
别说砸场子了,就是她去杀人放火,别人也看不出来呀。
何洛晴裹紧了身上的黑色袍子,走到那些克于职守的保安面前,将黑色金字的邀请函递给他们看。
那些保安看看邀请函,再看看她,不知道是不是被她那超凡的气质所震慑到,心中虽有疑惑,但还是放她进去了。
毕竟,这是上层社会的盛宴,那些富家小姐富家太太们穿什么的都有,不穿的也可能会有,所以,作为保卫人员,他们只管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即可,至于人家喜欢穿什么,那是人家的自由,不容干涉。
强行干涉的话,就侵犯别人隐私了。这些贵妇人贵族小姐们,都是国外留过学的,一直一直不停的把人权挂在嘴边当歌唱的。
进到里面,迎面便是一面巨大屏幕的液晶墙,上面是一行醒日的大字:欢迎莅临CZ投行联盟酒会,霓彩四射,闪闪发光。旁边还有一支小提琴乐队,正如痴如醉般拉着高水流水般的曲目。
一路行去,见的皆是酒杯交错,香衣飘飞的繁盛景象。有的对酌,有的低语,有的静坐浅酌,更多是的放肆的目光,四处搜索。当然,这其中女的则无一例外是传统的搜寻金龟婿的目光,而那些西装革履,看起来人模人样的男的,则更多流露出寻找商机的热切目光。
何洛晴寻个不显眼的地方坐下来,
先适应一下环境。毕竟这样高级别的酒会,她还是第一次去。
坐下之后,她朝四周看了看。这个角落
由于不起眼的原因,被人们忽略掉了。所以,在她的周边,并没有太多的人。只在左侧有三个,右侧有一个。
左侧的那三个人,看起来像是一伙的,其实一个男的还扛着相机。哦不对,应该是记者吧,来做采访的。
不管是哪方面的记者,这样高级别的酒会,可以见到平日里不能经常见到的人,如果运气好的话,还能逮住一两个名人进行采访,也就能交差了。
所以,这样的酒会,来得最多的,反倒是记者朋友。
何洛晴再看看右边那个人,一个人站在那里,举个酒杯,自斟自酌,看起来还挺享受的。
这种人能表现得如此从容淡定,心态才是最好的。
这是她比不了的。
她可没有这从容镇定的心态。反之,她甚至还有一种紧张兴奋的感觉。毕竟,这样当着众人的面“做坏事”,她还是第一次。
就在这时,远远的门口处似乎传来一些骚,动。何洛晴正猜测着哪个大人物过来了,这才引发这么大的震动的时候,就看到站在她面前左侧的那三个人,当头那个女的猛然一个劲地大叫道:“华总,华总。”就冲过去了,接着,另一个女的冲过去了,扛相机的那个男的也紧跟着冲过去了。
何洛晴看着面前“哗啦”一下子冲过去的三个人,有些蒙,这是怎么了?
抬头看去,却见入口处走进来一个人,燕尾西服,白色衬衣,黑色领结,显得整个人尤为精神。
她的心突地一跳,来人不是华昊天还能有谁?
她不想华昊天看到她,所以,她又朝后面缩了缩,将自己隐藏在面前一大捧摆花之后。
那些记者也真是大胆,竟在人家的晚宴上做采访。有人起了头,马上就有另外两伙人跟风,一时之间,竟有三四只采访的专用麦头递到了华昊天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