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啊?怎么平白无故多出来了一张白纸,我那报纸呢?”
水岚站起来,左看右看,甚至趴在桌子底下,这一通找,都没找着。
木里跟丁宇自是也把自己周围找了一番,但也没发现。
最后三个人不知何时形成了同样的动作,用勺子抵着下巴,都是苦憋憋的表情,定定地盯着那张白纸,思索了起来。
“这不会就是那张旧报纸吧?”
最难受的当属水岚了,毕竟是她千辛万苦找回来的,现在却还以她一张白纸,她如何能接受得了。
“应该是了。”
木里却跟丁宇难得的异口同声。
“怎么…怎么就突然变成这样了?我那么大老远的弄回来,还苦苦哀求了那老奶奶半天,怎么就……”
水岚如惊醒般,抬起头看了看四周,但见早没了齐光和张生的身影,也没其他可疑的人,才软巴巴地又垂下了头。
而木里思索了一会儿,像是认了这种结果,拿开抵着下巴的勺子,捡起桌上那张白纸,闭上眼回忆了一会儿,再睁开眼时,刚刚回忆的那些思绪已化成文字,落在了那张白纸上。
于是魔法师其实是个屠杀师那些文字又呈现在了眼前。
“有我这种奇怪的人,再奇怪的事出现也该泰然了。”
木里盯着上面齐海和程娟的名字,已不如先前那般笃定,这密密麻麻的文字说得都是事实。
“其实昨天我们也亲眼经历了一件奇怪的事,安可乔明明写了一手好字,却转瞬间变成了一手烂字。”
“怎么回事?”
水岚没想到走了两天,这边也发生了好多事。
木里放下那张纸,转头问丁宇“身上带着呢吗?”
“有。”
丁宇从外衣兜里也掏出一张纸来,那还是昨天他们从张光明那看到安可乔的签名时,木里靠自己心思能落在纸上的怪能,通过回忆把安可乔两种字迹落在了一张纸上。
水岚接过丁宇拿出来的那张纸,目光刚落到那些字上,脸上就浮起惊讶之色。
“这全是出自安可乔之手?”
“恩。”
“他…他这是什么怪能啊?他又怎么会在你们面前这么明目张胆的暴露呢?”
丁宇简单地把昨天发生的事讲给了水岚听。
水岚听完后,更震惊了。
“那你们现在是怀疑,杀死焦宁的人其实是…安可乔?”
木里没否认,也没给出肯定回答,而是说“或许我们都忽略了,苏峰是个魔法师,他都能把房子移到地底下,那他肯定还会很多其他的魔法。
而,这世界上会魔法的人,应该不止他一人。
自从燕须的监狱消失,或许在更早之前,就已经在陆陆续续发生太多无法用正常思维解释的事,所以,如果想解释的通,那就只能推在魔法身上了。”
“那,即使安可乔的字是他用了魔法,可他为何要那么做?你让他做笔记的时候,他就按原来的字体写就好了,为什么还弄这么一出,让我们怀疑他。这么做也太没智商了吧。”
“这一点目前我们也没想出原因。”
齐光跟张生刚消失在街角,就又瞬间移动到了餐厅里,坐在了木里她们那桌隔壁的位置。
好在当初选这个餐厅就是看上了,每个餐桌与餐桌之间都有竹制的帘子相隔,每排餐桌与餐桌之间也有,所以除了本桌的人,其他餐桌上的人根本看不到自己。
因此,木里她们并未发现他们,而刚刚木里她们说得那些话,齐光他们也都听到了。
又重新回到路上,两人沉默着走了好一段路,齐光才抬头问“你觉得是怎么回事?安可乔为什么还要改变他的字体?”
“呵,我还以为你会先跟我争论那张旧报纸的事呢。看来她们是真不知道那张旧报纸本就是一张白纸。听她们那意思,才把最近发生的这些事联想到是有人利用魔法所为。我估计着啊,你也快暴露了。”
“我今天这样还不是……”
“还不是什么,为她们摆脱嫌疑?还是只是想为木里摆脱嫌疑?昨天你跟她之间发生了一些事情吧?”
“我,我今天叫你出来就是想跟你说,没想到她们突然出现打断了。昨天晚上又有人闯进了她的家里。”
“什么?你又进人家家里了?上次拿走人家的叮叮,这次拿走了人家的什么?”
吻,齐光脑海里竟然不受控制地,在听到阿生哥那样的话时,想起他把木里按在书架上吻她的场景。
顿时,齐光感觉自己口干舌燥。
他猛咳两声,有些慌乱地说道“哪有,哪有又拿她的东西。这种时候你还开玩笑。”
“那你怎么赶巧也进到人家家里了?”
“你…你难道不该先好奇闯进她家里的人是谁吗?”
“对于人家木里姑娘来说,你跟那个人又有什么区别,都是深更半夜闯进人家里的…饿狼。”
饿狼,好一个形容词,确实说得齐光有些心虚。
“我,我进她家里那是因为看到了那个人进了她家。”
“那你也要先去到她家附近吧,大晚上的你到人家房子附近转悠什么?,光啊,承认吧。”
齐光看着阿生哥,阿生哥虽然表现的一脸温柔,但眼神却凌厉的很。
齐光为难了好一会儿,在阿生哥凌厉目光的注视下,还是选择了开口“是,我知道你这么逼我,是怕我喜欢上她,怕我因为她误了事。但她是,她是,六年前在美国救过我的那个女孩啊。”
“什么意思?你说她是,她就是绣着的那顶帽子的真正主人?”
“恩。”
“你怎么发现的?”
“她不是有心思能落到任何地方的本事吗,她家里有本子上记录着我和她在美国的那次初遇。”
“哎呦,我们早该想到了,就是井秋啊,只是人们大多都不叫她井秋,所以我们也忽略了。那她也知道你是……”
“不,我没告诉她,也暂时不想告诉她。”
“我说呢,感觉你俩今天的表现怪怪的。胳膊被人家咬成那样,想必误会不少啊。”
是啊,像他这种不征求她同意,吻了她两次,被她视为流氓的人,想转变她对他的印象太难了。
可这时阿生哥像看穿了他的心思,偏偏说道“你不会对人家做了什么过分之事吧?”
“阿生哥,你到底还想不想听,另外一个闯进她家里的人是谁?”
“想听,不过在那之前还是要提醒你一句,李方隐和李方隐的父亲当年并不是一路人。而能像李方隐那样做到公私分明的人,这个世界上并不多。”
齐光懂阿生哥的意思,哪怕木里对他没有企图,也要小心木里的父亲。
齐光点了点头说“我记下了。”
张生用一副孺子可教也的眼神看了看齐光,并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说说吧,闯进木里家的另外一个人是谁?”
齐光长话短说的把昨晚发生的事跟阿生哥讲了讲,当然木里出现后的那一段他没有提。
不过仅仅是前半部分都足够张生消化一会儿了。
后来两人没讨论多久,就到了齐光要去上课的时间,于是两人便匆忙分开。
但也因为跟阿生哥聊得有点久,齐光今天没有像昨天那样,那么早就到教室。
今天他到的有点晚,一进去,教室里已经坐满了学生,而且热闹非凡。
不用细细听,都听得到,基本上都在讨论他。
“抱歉啊,来的路上有点堵。”
齐光的话还没说完,底下的女学生就响起一片一片的叫声。
“没事…没事……”
好有礼貌啊…明明还没到上课的时间……
真的好帅啊……
我们专业怎么就没这么帅的老师啊……
岂止帅,听说讲课也超有魅力……
……
齐光弯着身子安课件的时候,不想听,耳朵里也一直灌这种话。他虽然很想大喊一句“上课了,别废话了。”,但站直身子后,还是一脸微笑地打趣道“今天好像来了不少同学啊。”
谁知底下那么多脸皮厚的同学齐哄哄地喊“全是冲着你来的。”
齐光顿时觉得自己的脸都红了。
尤其是在听到底下有同学说,你们看,老师脸红了唉。他更觉得自己的脸飘起了火烧云般。
“好了,上课了。”
齐光强忍着不适应,抬起头颅。底下的学生们以为他是礼貌,其实他只是在寻找,安可乔有没有来。
只是目光好不容易在人群中扫到安可乔,还是因为先发现了坐在安可乔旁边的木里。
她居然又来了,而且依旧坐在安可乔旁边。
而这次丁宇没有跟来。
她为什么又来了呢?是因为发现安可乔的字迹不同,心里建设着什么吗?
他刚看向她时,她还低着头,不知道在跟旁边的安可乔说着什么,也不过三四秒的功夫,她好似察觉到有人在看她,抬起了头来,与他双眸相撞。
齐光吓得,像做了亏心事般,赶紧扭了脑袋,朝着幻灯片讲起了课。
不过他今天讲课没有那么顺利,一是,他总忍不住时不时看向木里那边,看她跟安可乔是什么情况,他好怕木里突然跟安可乔打起来。二是,每次想跟下面的学生互动的时候,学生们总在开他玩笑,说一些与上课无关的话题,弄得他很尴尬。
好不容易熬到课间休息十分钟的时候,齐光想出去躲一会儿,可是比昨天更多的学生却涌了上来。
而第一个开口的,大概还是别的专业混进来的女学生,上课的时候肯定没看到木里就在班里,问得凛然无畏。
“老师,听说你已经有女朋友了,还是我们暮都最出名的女人,请问是真的吗?”
暮都最出名的女人,那不就是木里吗?虽然她是帮他解决过一个女生,但那纯粹是帮忙,根本不是事实啊。
“不是,我一个外地的人,又不在你们这里长待,怎么会找你们暮都的人当女朋友。更何况是你们暮都最出名的女人,我哪有那福分。”
齐光思索了两番,还是找了个自认为合理的理由,准备搪塞过去。
可是人群中突然冒出一个声音“瞎说,昨天她都亲口告诉我了,那天接我电话的人是她。她就是你女朋友。”
齐光不必寻声望去,其他人的目光也都落在了那个人身上。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木里先前帮她解决的那个女生,若没记错,应该是叫小美。
只是她刚刚说什么,木里昨天亲口告诉她,木里是他女朋友?
齐光惊讶之时,却有同学突然笑了。
“大魔头的男朋友那还不是,比比皆是。谁想拒绝一个女生的时候都会说大魔头是他女朋友。只要把大魔头搬出来,哪个女生还敢追他啊。老师,没想到你刚来我们这,就摸清门道了啊。”
“不是啊,昨天大魔头,不是,是木里小姐亲口跟我说得,她就是老师的女朋友。而且不止一次了,上次我给老师打电话,也是木里小姐接的。”
小美仍旧不肯相信,老师也请木里帮了忙拒绝了她,所以又提高音量强调了一次。
可是她刚刚提到给老师打电话,很多人都不信她有老师的电话号码,让她现在给老师打个电话试试。
而也有人相信她,直接管她要老师的电话号码。
小美没想到刚刚那句话,把自己陷入这么窘迫的境地,因为老师已经把她拉黑了,她就算给老师打电话,老师的手机也不会响。
因为她的为难,她的无动于衷,各种难听的话一时间层出不穷。
要是放在以前,遇到这种事,齐光绝不会理,可是这次木里也被牵扯其中,他不能还装作视而不见。
他不自觉地朝木里的位置望去,本想看看她是否有听见他们这边的动静,有没有眼神指示他需要怎么做,可是他望过去的那个座位却是空的,就连她旁边,安可乔坐过的位置也是空的。
什么时候,她们都出去了?一起还是?
不知怎么,齐光内心突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担心木里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