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弥听到电话里的女人似乎是猛地吸了一口气,像是在压抑着什么情绪一样,“够了!我发誓如果你再敢来打搅我生活的话,我一定会让警察逮捕你的!”
“杰——”
左弥心下抱歉,他刚想要说些什么弥补一下,就被杰西卡给怒气冲冲地挂断了电话。
“嘟嘟嘟”,左弥愣了一下才反应了过来这是什么情况。
塔纳托斯......左弥无奈地捋了一把自己额前散乱的碎发,自己将要扮演的这个伙计看起来很招人烦啊。
左弥昨天受这具身体里大量酒精残留的影响,一回到房间里就倒头睡下了,根本没有时间好好地打量一下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间有些老旧的卧室,看起来十几平米的房间里被主人给塞得满满当当的。
一张房东从旧货市场淘回来的简陋单人床占了绝大部分空间。一个简易的可拆卸塑料衣柜被艰难地塞进了床与墙壁之间狭窄的空间里,里面的衣服被原主胡乱地扔成一团,地上也零散的扔着一些不知道是多久之前穿过的衣物。
床底下除了几只已经发硬了的袜子,还有一些成人杂志和录影带。
左弥兴致勃勃地翻看了几本,就被过于有冲击力的大尺度画面给劝退了,他又原封不动地扔回了纸箱将之重新推回了床下。
左弥:害pia。
狭窄的卧室里面不允许床头柜的存在,在床脚后方,有一箱已经喝了一半的福佳白啤。
在衣柜的侧面也就是门后,还摆放着一面房东留在房间里的落地镜子。
镜子看起来很久没有人使用过了,镜面上蒙了些灰尘,照出来的人影是雾蒙蒙的。
左弥左右看了看,从乱作一团的被子里摸索出来了半卷卫生纸,粗略地把镜子给擦了出来。
左弥这还是第一次看清楚自己所在的这具身体的模样,镜子里的男人看起来颓废臃肿又邋遢。
左弥对于原主的印象还停留在记忆里婚纱照上那挺拔俊朗模样,在看清楚了镜子里的自己之后他愣住了。
与其说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他更愿意相信这是一个三四十岁的失意男人。
原本为杰西卡所迷恋的英俊,只隐约能在还没完全被肥肉淹没的下颌线处窥得一二了。
发胀的眼泡下是侧面是一道长长的淤青,似乎是塔纳托斯在醉酒以后不小心磕在了什么东西上面留下来的痕迹。
看起来已经有好些时日没有打理过的胡子凌乱无比,甚至还有些打结缠在了一起。
眼睛似乎都睁不开的男人看起来颓废潦倒又令人生厌,左弥摸了摸自己脸,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现在就是这副样子。
左弥虽然称不上什么顶级帅哥,平时在店里也是能被玩家妹子一口一个小哥哥的小帅了,乍一发现自己变成了这副样子左弥还是有点觉得不可思议。
左弥突然有些同情杰西卡了,也难怪刚才听杰西卡的语气像是要被塔纳托斯逼疯了一样。
碰上了这么一个死缠烂打还自甘堕落的前夫,那位多金美人儿还真是有够可怜的。
左弥皱着眉动手脱下了散发着一股古怪臭味的衬衣,刚起床的时候还没有察觉,这会缓过了神儿,左弥差点被自己的衬衣给活活臭死。
记忆里原主年轻结实的腹肌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微鼓的啤酒肚。左弥对此没有什么惊讶,他从衣服堆里翻找了半天才找出来了一身没有什么异味的衣物套在了身上。
现在我是他了——
左弥想起来了那几条任务提示,无论是要挽回失败的婚姻还是扮演塔纳托斯,他恐怕都没有办法让杰西卡能安然的过日子了。
左弥叹了一口气,他默默地在心里同杰西卡说了一声对不起。不是指望杰西卡能原谅自己,只是让自己能够更加坚定回去的信念而已。
左弥,没办法选择为了杰西卡而放弃回去的希望。
他要回去,无论这么做到底有没有用,他都要尝试。
不然——
左弥眉目微垂,他拿起了许久都没有被使用过的剃须刀,对着镜子一点点地把碍事的胡须剃去。
他可不想看见自己母亲大人在自己的葬礼上装模做样地垂泪博同情的样子,不然左弥觉得自己有可能连死都不得安生。
自己就这么消失不见或者死掉的话,他的那位父亲和母亲怕不是半夜睡觉都要笑出声来。
剃须刀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饶是左弥下手很小心了依然在他的唇下划出来了几道小口子,左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倏尔笑了起来。
等着我哦,爸爸,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