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礼貌,秦砚护住了落在一旁的彩云。
这样一折腾,变成了秦砚和彩云同在一把伞下,林宝熙和萧景延在一同一把伞下。
后面又跟着几匹快马过去之后,萧景延才放开了手。他将伞递给林宝熙道:“美人哥哥拿稳了,被这些坏人惊落了伞,淋坏身子,实在得不偿失。”
是错觉吗?
林宝熙刚刚从的萧景延身上感受到了一丝无比危险的气息,就像前世第一次见他时那种感觉。可是再看萧景延的眼睛,清明如初,没有丝毫其他的杂念。
看来,是她想多了。
林宝熙接过伞,道了声“谢谢”。
四人又重新回到了最初的站位,萧景延和林宝熙站在中央,二人之间隔了一道稀疏的雨帘。
皇帝的儿子们还小,未封藩王划封地,皇子们还都住在宫里。萧景延若是回去,应该是要回皇宫的。
其实与其说是皇子们还小,不如说是皇帝他还没真正考虑好,到底选谁当他的继承人更合适。朝廷也因为支持不同的皇子而有了不同的派别。
像丞相是支持七皇子萧景延的,御史是支持太子派的,太尉则明显偏向三皇子萧珩。
皇帝共有二十几个儿子,总有五六个拔尖的,诸如此类,其实还有很多,这三个人只是朝廷上的主要派别中的其三。
林宝熙的父亲是中立派,没有明显的从属。许多皇子都明里暗里的拉拢林家,她父亲也都未有明显的表态。
皇宫和乌衣巷都在桥的那边,穿过乌衣巷的尽头便能看见富丽堂皇的宫殿。
因此,仙鹊桥就成了他们四人的必经之路。
也许是因为萧景延也不想过早的暴露身份,二人心照不宣的没有互问名字。
林宝熙走在仙鹊桥上,想着如何合理的甩开萧景延二人,所以一言未发。若是被他发现她是林国府的人,女扮男装的事岂不是便暴露了。
实在不行,她只能绕路。
“美人哥哥可知道这仙鹊桥背后的故事?”萧景延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打断了林宝熙的思绪。
林宝熙自然知道这个故事,她之前在话本里看过的。只是那是个美丽的爱情故事,萧景延突然问这个干什么?
“是个感人的爱情故事。”林宝熙随口答道。
“感人…确是有些的。”萧景延说这几个字略带犹豫,随后问道:“美人哥哥向往的是这样的爱情吗?”
林宝熙觉得萧景延果然还是个孩子,能问出这么可爱的问题。
以前不管话本多扯,她也是坚定的相信话本里的爱情的人,坚信自己某一天能邂逅一个如意郎君,然后与他“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幸福美满、平平淡淡的过完一生。
林书海和林宝熙持有相同的看法,他尊重她的一切选择。林书海这样疼爱宝贝女儿,怎么可能送林宝熙去深宫里当笼中的金丝雀,所以林书海并未让林宝熙参加太子大选。
后来林宝熙才明白,话本里的爱情都是假的,作不了数的。现实里有的是求而不得,失意之苦,哪里来的那么多圆满。
也许写话本的人本身苦多了,才把话本里的苦写的那么淋漓尽致,给予笔下人物一个圆满的结局。
“话本里的事,怎么能当真呢?”林宝熙并未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其实平淡相守的生活,她是喜欢的。
“嗯…”,萧景延思考了几秒道:“可是《前风?遗志》第二百一十五页和《六史杂谈》第五页里都有记载,虽是野史,但还是十分有可信度的,算不上话本吧。”
《前风?遗志》?《六史杂谈》?林宝熙完全没看过,听起来仿佛是历史类的书籍。
林宝熙从下就是个喜动的性子对看书没兴趣,也静不下心来,对剑、枪倒是颇为喜欢。
“那我们说的可能不是一个故事。”林宝熙有些尴尬的道。
“美人哥哥想的是哪个,可以给我讲讲吗?我最喜欢听故事了。”
于是林宝熙把那个俗套的人妖恋的故事讲了一遍。
“哈哈哈哈,原来是这样啊。确实不是一个故事,美人哥哥要不要听听我的?”萧景延笑道。
“好啊。”
萧景延讲的这个故事也与爱情有关,但两个故事差距非常大。
五百年前,南国有个皇帝,原本励精图治,把天下打理的井井有条。有一天他得了一个漂亮的美人,对她宠爱异常,开始逐渐变的昏晕。
这个美人喜欢吃江南的一种特产鱼,这种鱼新鲜的才最好吃,可惜南方距离京都较远,就算快马运来这鱼也不新鲜了。美人因此时常皱眉,把他惹得很是心疼。
这个皇帝便向天下招奴隶来修筑了一条直通南北的河,直接水运。这条河就是京廪运河。
修筑这条河虽然死了很多人,遭到天下暴行诟病,埋下了百姓造反起义的种子,但却误打误撞的造福了后世的百姓,促进了南北经济文化的交流和融合。
这运河因不合时宜的爱情结缘而生,后世为了纪念他们便将运河上的桥取名为仙鹊桥。
“看不出你小小年纪,懂得还真多。”不愧是皇家的子弟,萧景延对历史了解的倒是透彻。
“这是我来的时候家兄告诉我的。砚哥哥,我刚刚复述的准确吗?”萧景延转身笑着问秦砚。
秦砚只是一个护卫,他哪懂这么多东西,但是此刻只能装懂道:“准确。”
“那美人哥哥还羡慕吗?”
“谈不上羡慕不羡慕,我根本不会在那个位置。”
“好像也是。”萧景延也没再追问。
下了先鹊桥,没等林宝熙开口,萧景延道:“我们二人向东行,不知姐姐向哪里走?”
居民住宅区主要分三个区域。西面住的是京城较为富庶的人家,通常是商贩富贾之流。中间向内是乌衣巷,京城官员居住地。东面这是普通百姓的居住地。
其实萧景延从哪里走都到的了皇宫,不过是远近的问题。之所以说向东,不过也是为了和她们分开罢了,正合她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