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雪瑶点了根蜡,两指捏住铁盒边缘悬于噗噗的火苗上方来回晃动,利用火苗的外焰加热。
待盒子有些发烫后,她将蜡吹灭,忍着盒子的滚烫,轻轻将其旋开。
一阵强势的异香随着旋转的动作从盒子里面钻了出来,一点一点的扩散开来。
盒子完全打开后,房间里氤氲的香气却由浓转淡,强势而不浓烈,裹挟着暴雨后百花绽开的气息。
徐雪瑶体内的血液流动加速,心跳也有些加速,但没有一丝心慌的感觉,心中某处莫名的安稳。周围的气息舒服到令人想阖上眼睛细细感受。
玉骨香果然名不虚传。
安心却撩神。
她徐徐解开衣带,将身上的淡青色衣裳褪至腰间,洁净的玉体袒露在昏黄的灯光下。
徐雪瑶伸出指尖,蜻蜓点水般的一次又一次滑过盒子中已经化成半液体状的固态脂膏涂抹在自己的身体上。
她面对铜镜,将玉骨香在身体每一寸细细揉开,涂的十分仔细。
腰以上的部分抹完后,徐雪瑶用拇指勾了些药膏,然后用食指将衣服再向下褪了些。
衣服上摆落到凳子上时突然发出了“哐啷”一声清响。
徐雪瑶顺着响声传来的方向摸了摸凳子上那边部分的衣裳,发现原来是自己的玉佩。
她摸索着将玉佩解下,握着玉佩反复检查了下它的正反面。
还好,玉佩没碎,也没有裂纹。
徐雪瑶用指尖宝贝的摸了摸,将玉佩轻轻的放在了梳妆台上。
随着时间的过去,不知是香的原因还是指尖留有余热的原因,徐雪瑶的脸上惹上了一抹红晕。
涂完之后,徐雪瑶的指尖已经微微发红。
玉骨香固态无味,遇热化水而香。无热的液态香半刻钟后会重新化为固态。沾附于肌肤则另有奇效,芳香持久。
徐雪瑶麻利的涂抹完毕后一会儿,盒子里余下的液体便化为了固态。
随后她先往嘴里送了几颗助眠的药丸,然后将盒子放入一个小匣子中锁起藏了起来。
徐雪瑶将绣锦文的嫣红衣裳备好,搭在衣架上,才上床入睡。
一夜新雨。
第二天,林宝熙早早便起床对镜梳妆,她将长发放下,用梳子从上到下慢慢的顺着。顺毕,将两鬓的青丝用一支填珠荷花清玉步摇绾起。
步摇花枝低垂,下坠珠串,本就衬得她温婉柔顺。加上薄唇上抹了浅色的胭脂,再与今日的发髻和身上那件淡青月白相间的衣裳相配,一眼望去,温柔似水波,明净如新月。
因为眼睛的缘故,这身打扮令她在清新脱俗中又带着几分隐隐的瑰艳。
林宝熙对着铜镜左右偏头瞧了瞧,嘴角勾起轻笑,眼睛微眯。一丝轻蔑与狠厉在她眸中流转。
不错。
这个样子萧荣轩一定会喜欢。
她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永安寺建在山顶上,穿过杂草密林,顺着一段如蟒蛇状的崎岖山路蜿蜒而上即可到达。
一路车马颠簸,林宝熙终于到了寺庙前。林书海和沈清月紧随其后到了。
永安寺隐于一片青松雾岚之间,还颇有些佛门静地的味道。
许多王公贵族的车马已经在寺前停下了。
门前一个穿着灰色僧服的年轻小僧双手拿着笤帚,正在低头扫着寺门前因昨日暴雨打下的树叶。
听到车马的声音,他抬头瞧了一眼。
小僧面容青涩,许是有些不好意思,看到林宝熙一行人后也未招呼,继续慢条斯理的扫着自己的地,对他们置若罔闻。
仿佛他刚才只是看的那个向的一只飞鸟,一只蟋蟀。飞鸟飞走了,蟋蟀跳没了,他便回了神。
寺庙前除了这个小僧,还多了两个穿着铁甲的守门士兵。两人身高马大,粗眉黑髯,是大内一等一的高手。
不出意外,周围应该埋伏着御林军。今日这样的日子,确实需要顾及皇室的安全。
林书海向二位士兵出示了一下自己手中的请柬,他们三人便进了寺庙。
按照惯例,为皇室应当先在大殿的佛像面前候着。这尊金佛已有千年历史了。曾经永安寺还是四处漏风的土墙破庙时,它就在了。如今依旧风雨不动、稳如泰山屹立在那里。
南国开国皇帝萧策登基之前,有过一段落魄岁月。
他还是穷苦小子时,被追杀上山来到这残败的无名寺中躲灾,没成想寺中佛像前梦一仙人。梦中仙人对当时局势了如指掌,挥毫意气,指点江山,句句直指要害。受梦中仙人的点拨后,萧策才寻隐于江湖的各个英雄豪杰奋起,一统江山。
后来萧策带兵归反,在佛像前拜了几拜,并下令筑围墙,续香火,重新修缮这个破庙,赐名永安寺。佛像所在的地方成了正殿,整个永安寺最神圣的地方。历朝历代无不好好供奉,以求庇佑。
不用看也知道,此刻的正殿肯定特别热闹,还未走至正殿时,林宝熙便用想要如厕的借口逃到了永安寺的后院。
说是后院,其实这里更像一个后花园。花鸟虫鱼,秋千碧池,无所不有,宛若桃源。
顺着藏在花丛绿叶中的幽径走到头,就是茅房了。
从寺门一路走来,都是一派庄严静穆的感觉。真没想到,庙里竟还有这样打理的这样美的地方。
只是这后院打理的如此好,花朵木植欣欣向荣,居然没人来给秋千换个绳索,真是奇怪。
秋千是用强劲的藤蔓搭成的,应该有些年头了,如今已然变成褐绿色的枯藤。
似乎与周围的生机盎然有些格格不入。
望着满园的姹紫嫣红,林宝熙临时起意,突然有了个想法。
她小心的撷取着园里好看的花朵,随后一朵一朵的插在藤蔓的缝隙中。最后枯藤变成了花蔓。
缠满花朵的秋千,芳香四溢,美丽无比。
林宝熙使劲拽了拽留来扶手的地方,确认结实后坐了上去,轻轻摇晃着,守株待兔。
她就不信,萧荣轩不来茅房。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终于来了一个穿杏黄色华服的人,穿梭在长廊的红柱之间。相隔甚远的缘故,只能朦胧的看个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