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永远会待你如初的。”
…
苻翾听着眼前穿着白衣到底看起来温润如玉的陈令韬讲完,打心眼里当真看不起眼前这一个负心汉,心中纵然是骂了他千遍万遍,但纵然是别人家的家事,自己只要找到宗阳剑谱就好了。
“然后呢?”,苻翾问道,眼中对陈令韬的鄙夷显而易见。
陈令韬的眼神是真的哀伤,“我不想她恨我,就出了趟远门,寻找忘忧草。”
忘忧草,忘忧忘忧,食用了忘忧草,便可以忘记自身非常执着的事情。苻翾想,这陈令韬当真对这傅离弦是爱啊!要不然不会去找这传闻中的草药。
“之后呢?”
“在我出远门期间,她一把火烧了屋子,转移了仆人的眼线,给跑了。我该找的地方都找遍了,可就没有找到她。”,陈令韬的脸上有些落魄的神色。
“所以你要拿宗阳剑谱跟我们七巧阁换的就是找到傅离弦。”,苻翾陈述他的目的。
且看这陈令韬虽然是为父报仇,可到底辜负了挚爱之人的一片心意。
其实,苻翾也有一个疑惑,陈令韬从来没有亲眼见证傅湫义杀死陈令韬父亲,可陈令韬是怎么得知这件事情的?有古怪,且知灵渠楼也参与了这件事情,替他报仇雪恨,他们既是为了得到这宗阳剑谱才做出的谋划?
“你亲眼看见你父亲被傅湫义杀死的吗?”,苻翾问道。
陈令韬无奈一笑,“我躲在了衣柜里,亲眼目睹的,傅湫义那老贼为了得到我们颖川世家通天塔的钥匙,杀害了我父亲。”
通天塔,颖川世家的通天塔,以前听聂迦蓝曾说通天塔分为五层楼,每一层楼的壁画都关乎御魂妖术,御魂妖术,即为几十年前在苗疆一带消失的禁术,如果禁术一旦练成,后果便不堪设想。如此,通天塔的钥匙就交付在了颖川世家。
江湖最近几年突然惊现叫魂妖术,便是灵渠楼连道葵所创,将活人炼制成为不老不死的怪物,而御魂妖术比这更是稀奇古怪的多,里面大有研究,可是傅湫义是江湖中正道人士,怎么会抢通天塔的钥匙呢?
会不会灵渠楼想要一箭双雕?
今夜,苻翾便在这颖川世家住下了,颖川世家素来接纳江湖沦落之人,不仅有乞丐还有一些被门派逐出去的人,想来陈家先主再世之时便是一位行善积德的好人。
她居第四层,望下去,院子里坐着一个和尚,又不像和尚,赤裸着的上半身满是刺青,神似饕餮的刺青。那和尚望上来,眉眼俊秀却邪魅,唇色红润如朱砂,白皙的脖颈上挂着一串檀香木珠,手里捧着陈年的桃花酿。
甚是奇怪的人!
颖川鼓楼俯瞰着是成圆形的,每一层楼都有十八个屋子,院落也非常宽敞,这些闲情雅致的装修令她心旷神怡了一些,幸好这陈令韬落魄的时候没有卖掉此等佳处。
她抬眸,看见了对面住着一个罗着面纱的女子,女子穿着一身黑衣劲装,见苻翾在打量她,她轻瞥了苻翾一眼,便关上了门。
关门一霎,一阵微风吹开她的头纱,苻翾只看见她的右脸上有很多交错狰狞的疤痕。
“哟,屠姜,你看那不是绯衣罗刹嘛。”,苻翾只闻见身后一阵骚味儿,听见这矫揉造作的声音便知道是灵渠楼来人了。
“绮梦,早怎么说罗刹也是我们的前辈啊!”,屠姜看着苻翾脸上的不屑显而易见,他慢条斯理地抽出腰间的万尸鞭,道:“早就听闻前辈碧云刀十八式精明盖世,今日就请前辈赐教吧。”
苻翾白了一眼,风轻云淡的拔出碧云刀。
绮梦靠着门楞,手里绕着自己的一缕头发,看着两人比武。
屠姜微微一笑道:“罗刹姐姐,陈令韬是不是把那宗阳剑谱交给您了?不如交给我们灵渠楼如何,我们楼主不会亏待你的。”
苻翾冷笑,“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让罗刹归顺的本事了。”
万尸鞭不敌碧云刀的厉害。
苻翾使出碧云刀第六式,一树梨花压海棠。
只见苻翾手中的碧云刀轻快灵动,像是水蛇扭动身体一般灵活。霎时间,又像是一场飞速的急雨拍打竹叶,滴滴有力,而且苻翾的臂力惊人,舞剑速度也是实打实的。
眼看屠姜不行了,绮梦抛了一个烟弹就走了。
从前这绮梦与苻翾交过手,苻翾差点就收了她的小命,这次绮梦也只是耍耍嘴皮子功夫罢了。
一阵凉风吹过,院子里仅存的杏树也只剩枯枝败叶,她想起容璟王府里的那棵杏树,白里透红的小叶瓣落满她们衣衫的时候,而今已过两三月,风也凉夜也冷,吹得她汗毛直竖,苻翾感叹到快到冬天了。
苻翾一夜好眠,梦里恍恍惚惚有了容璟的影子,长身玉立在杏树底下,冲着她柔和地笑着。
早上是被陈家的丫头的惊恐声喊起来的,“女侠,我们家主中毒了。”
陈令韬中毒了?
莫不是灵渠楼的人?
她急忙赶去,只见陈令韬躺在榻上病恹恹地,唇色发朱,脸色苍白,近距离可以从陈令韬的嘴里闻到一股缥缈的香,她从来没有在中原闻见过这等奇怪的香。
“有人给他下了般若。”,一声悠闲清朗的声音响起,是那个满身饕餮刺青的和尚,他正似笑非笑地打量着苻翾。
“高人有何见教?不妨明说何解。”,苻翾不知是敌是友但急于眼瞎局势不得不问道。
“无解。”,只见他淡淡张开薄唇道,语气中似有闲情雅致地玩笑意。
他又说:“般若是西域奇毒,是西域的景流花所制,就算是圣手医仙来了也束手无策。”
圣手医仙薄珃。
苻翾漠然。
他还说:“不过啊,他还可以活三日,你想要得到宗阳剑谱也有期限。”
那妖僧的眼中透露着狡黠,莫非他也是为了得到宗阳剑谱?
苻翾莞尔一笑,“你知道的不少啊!”
“你们这些什么七巧阁,什么灵渠楼的人都来到这里,不就是为了得到宗阳剑谱吗?”,他伸了个懒腰,打了一个哈欠,揭穿她道。
“那阁下前来是为了什么?”,苻翾见那人非敌非友,便问道。
“颖川鼓楼白养闲人。”
好一个白养闲人。
苻翾心里蔑视到,杂七杂八的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