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微风簇浪,碧空如洗,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根据沐白的情报,今日殿下会去天香楼。
天香楼乃是京城最有名的青楼,对于殿下去青楼,傅知夏虽然有些不齿,但也表示理解。
毕竟天下男子,大多薄情好色,当然爹爹除外。
她换上一身男装,拿上扇子,便偷偷溜出了侯府。
走到天香楼门口,她啪的一声打开扇子,放于胸前装模作样的摇了几下,果然就有穿着暴露的姑娘前来迎她。
“这位公子瞧着面生,是第一次来我们天香楼吧!快里边请。”
姑娘摇曳着婀娜的腰肢,拽着她往里走。胭脂味阵阵扑鼻,香得她差点想打喷嚏。
要说这天香楼当真是奢靡无度,金银玉器,朱弦玉磬。
酒是上好的太禧白,姑娘也是环肥燕瘦,各个美艳。
就连这随处可见的紫色帷幔,用的也都是上好的云锦。
难怪男人们在此流连忘返了,她要是男子,也爱来这里喝花酒赏美人,多有氛围。
“公子是不喜欢奴家吗?只顾四处,都不瞧人家。”
姑娘嘟着嘴娇嗔,这浑然天成的狐媚,让她顿时备受打击。
跟这比起来,她勾引殿下那些招数,简直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非也,本公子是来寻人的。”
傅知夏弓腰赔了不是,趁姑娘没反应过来之前,立刻借机逃上二楼。她刚才环顾了一圈,没见到太子殿下的人影,许是在这二楼的房间里。
上到二楼,她懵了。
怎么每个房间都长得差不多,各个门窗紧闭,还时不时传来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这可让她怎么找?
总不能每扇门都打开瞧一瞧吧!那估计头不被拧下来,也要被打断腿。
正犯难呢,便在拐角处看见了沐白。怎么殿下逛青楼都要带着侍卫把风吗?
“好巧啊。”
傅知夏走过去打招呼。
“......”废话,是他告诉她今日殿下来这儿的,能不巧嘛。
“殿下在里面?”
“......”废话,殿下不在里面,他吃饱了撑的站在这里。
不过他是真没想到,她一个姑娘家,敢闯青楼,真是小瞧她了。
“我这就去陈员外家......”
傅知夏话没说完,立刻被沐白捂了住嘴,拉到一边。
“我的姑奶奶,你穿成这样跑来青楼,追求殿下?成何体统?”
他真的后悔告诉她殿下今日来天香楼了,怪他太沉不住气。
“你不废话嘛,殿下逛青楼,我这个追求者不得来演一场痛心疾首的戏吗?不然殿下何以相信我对他的真心呢?”
“......”毁灭吧,他累了,爱咋咋地吧。
只见傅知夏深吸一口气,啪的一声推开房门。
“殿下,你这么做怎么......”
后面的话没说出口,她就愣在了原处。床上的姑娘躺在那儿,好像睡着了?嗯?
而太子殿下则好端端的坐着喝茶,见她突然闯进来,茶都忘了喝。
原来男人逛青楼,是为了看姑娘睡觉的?原来躺着睡觉就能把银子挣了?
傅知夏眨巴着眼睛,裴云彻立刻站起来把门合上。
“傅知夏,你来做什么?”
他不得不怀疑,她是不是一直在跟踪他,否则怎么哪儿都有她。
“啊?我...”
“不管你来干什么,今日之事不许对外透露半个字。否则,本宫亲自去侯府,治你污蔑太子之罪。”
裴云彻严肃的表情,让她不容多想,立刻点头答应。太子逛青楼,确实不光彩。
“还有事吗?”
见她还不走,裴云彻冷着脸问她。
“所以她睡一觉,能赚多少银子?”
见裴云彻抬手准备扔茶杯,她立刻眼疾手快的开门跑了出去。
看见沐白,她干笑两声缓解尴尬,算了,今日可能诸事不宜,不如回去吃点东西压压惊吧。
下楼的时候,她看见一个噩梦一般的人从她眼前一晃而过。是他!不好!殿下有危险!她立刻转身飞快的上楼。
彼时沐白见这个姑奶奶总算走了,估摸着时候差不多了,便进屋去请示殿下。
裴云彻点点头,沐白便扯乱了姑娘的头发,闭着眼把衣服也脱了仍在地上。随手将薄被盖在她身上,遮掩春光。
这时傅知夏突然冲进来,见床上女子的衣服被扔了一地,身上仅盖着一床薄被,顿时觉得,银子好像也不好赚呀。
“姑奶奶,你怎么又回来了。”
沐白翻了个白眼,怎么阴魂不散呢。
“殿下快走,寒锐来了。他是用毒高手,绝对来者不善!”
听到这个名字,裴云彻眼底瞬间露出了寒光。寒锐!这个名字,他再熟悉不过了,他身上这一身毒,就是拜他所赐。
“殿下!”
沐白示意裴云彻,从窗户走。裴云彻点头,走之前看了眼傅知夏。
“殿下快走,他的目标不是我,自然不会对我怎么样。”
现在的寒锐,还不认识她。想想前两次,她好几次差点被他毒死。
裴云彻和沐白前脚从窗户飞出去,后脚寒锐便站在了门口。
傅知夏咽了口口水,强作镇定的盯着他。
“看......看什么看,没见过男人寻欢作乐吗?”
寒锐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环顾了一下屋子,最后转身走了。
他一走,傅知夏立刻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这个男人太可怕了,呼吸他待过的空气,都怕自己会中毒。
唉,赶紧回府好好泡个澡,去去晦气。
回到东宫的裴云彻,不禁想起傅知夏今日的行径。这位傅家二小姐,果真如传言那般,行事荒唐,竟穿着男装逛青楼。
但是她识得寒锐,这个人非中原人士,鲜少出现。她一个深闺女子,如何识得他?
想起寒锐,他就不由得攥紧了拳头。若非儿时中了他的毒,他如今也不用每月去一次天香楼掩人耳目。
尽管父皇费尽心机请来了神医末尘子,也无法替他根除体内的毒。此毒阴险,让他无法亲近女子,只要与女子行房,必定毒发身亡。
一国太子,不能亲近女子,便不会有子嗣。此事若传扬出去,他这个太子之位危矣。
虽然末尘子曾扬言,必解此毒。可是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解毒的事,便再无音讯。
他扶额轻揉眉心,或许只有查出寒锐在为谁卖命,才能想办法得到解药吧。
沐白见殿下如此,有些不忍,但还是叹了口气,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