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索着从自己身上找来了一不知道从哪来的一方绣着铜钱草的帕子。
“谁家帕子绣铜钱草?怕是得钻进钱眼子里了吧。”孟淮拿起来看了一下。
明娇也不知道这是哪里来的帕子:“管她这草那草的,能用的就是好草。”
“嗯嗯,说的有道理。”孟淮点头如捣蒜,他低头回忆了一下,“不过那铜钱草绣的绿油油肥嘟嘟的,倒是挺好看的。”
“娇娇,你有没有给你二哥带点好玩的东西?”
“我自然是空着手来的。”孟明娇起身,在正厅的墙角处刨了刨,“怕你无聊,早早放着给你解闷用的。”
孟淮低头一看,原是些拨浪鼓,九连环类的东西,伸手揉揉她的发:“就这么敷衍你二哥啊?”
话说出口,他就后悔了:这些东西对于孟明娇来说,确实是解闷的好玩意……
父亲孟昀母亲江月自小对明娇甚是严苛,功课看得极紧,这些小玩意已经是明娇能碰到的最好的玩意儿了,而且说不定还是偷偷买来藏起来宝贝着的。
他极其认真道:“明娇,这些东西你二哥我很喜欢。”
“嗯……喜欢就好,这也是大哥、二妹、四弟的心意。”明娇怕孟淮真的以为自己被人遗忘,撒了个小小的谎,“二哥,听说二妹妹已经醒了。”
孟淮点点头:“嗯,我知道她一定会醒的。”
“嗯?”
孟淮嘴里哼着调调,心情极好的样子:“你当你二哥真的做得出来自家妹子昏迷不醒跑去酒楼里喝花酒与一帮朋友作乐的事?你二哥我看着就不是这样的人好吧。”
明娇暗自肯定:“二哥你别说,你看着还真像这样的人。”
“你二哥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吗?”孟淮睁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
明娇挑眉慢慢悠悠的一字一句的道:“嗯……不是,二哥在我心里不是个人。”
啥?
不是个人?他最疼爱的妹妹就这样评价他???好家伙,他名声就这么差吗……
明娇也学着他的样子垫了垫脚,勉强伸手到他头顶上蹂躏:“谁叫二哥有冤情不说,白白的惹阿娘生气,还拉我做救兵来着。”
孟淮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不是我不说,而是我不能说。舟进楼那人给我丸药的时候就嘱咐我保守秘密,不能与外人说道。”
明娇从他上言不接下语支离破碎的话语中捕捉到了一些信息,大致也猜出了他的前因后果。
原来她这个二哥去酒楼是给自己和二妹妹求药去了。
“那二哥怎么与我诉说?”
孟淮学着她的语气道:“还不是因为你不是人嘛。”
明娇白眼:她这个二哥还真记仇。
孟淮笑的肆意:“哈哈哈!孟明娇啊孟明娇你也有今天。”
明娇依着他的话肯定:“是啊,是啊,我也有今天。”想她辛辛苦苦累的半死不活就快要把商稚给一锅端的时候,怎么就穿回来了呢?
孟淮想一出是一出:“娇娇,你用过午膳了没。”
“怎么了?”
孟淮嫌弃的看了她一眼,他使劲的推了推明娇:“一听你这个语气就是没有好好休养,按时喝药,快滚去用午膳。”
“行行行,放心,你妹妹我绝对听懂了,一会儿一定会赶快按时找人给你送饭的。”
*
明娇用过膳后,按照习惯在院子后面里的一片空地里消消食。
“金戈,快去把本姑娘的明是剑请出来,好久没有练过剑了,手痒痒。”
明是剑是明娇的佩剑,剑长三四尺,足足比其他宝剑重了几倍,是她开始学武时,外祖延平侯亲手煅打的,剑身以螭龙纹、蟠螭纹为主,见血封喉,锋利至极。
孟明娇忽然想起了项元所持的双锤,起了兴致,飒爽一笑道:“算了,还是把本姑娘的狼牙棒拿出来吧,我今晚再练剑也不迟。”
“县主,你看哪有大家闺秀在院子里舞刀弄枪的?”送完午膳的银钩从院子外走进来,正好听见了孟明娇兴冲冲的声音,顿时眉毛一皱。
暗卫金戈默默补刀道:“你看我们县主是大家闺秀吗?”
“哦,对,也是。我们县主要是个大家闺秀,那满个锦官城怕是都没有纨绔子弟了。”银钩忍不住的吐槽道,“还有,县主你看看哪家姑娘给自己丫鬟起名叫银钩,金戈的?”
金戈不假思索道:“我记得俞姑娘家的丫鬟叫半烟、半雨,二姑娘的丫鬟叫夏堇,钱姑娘的丫鬟叫朱贝……哪里有姑娘你这样直接拿武器命名的?”
“你俩呀,你俩!真是两张巧嘴,非得把你家姑娘说的一人给一狼牙棒才好是吗?”孟明娇无奈,“赶紧的啊,别贫了。”
银钩笑道:“是是是,金戈,你看姑娘她急了,她急了!”
“你若是再笑,从今天起你就叫铁马了。”明娇佯装生气的哼声道。
银钩立马闭了嘴:“县主,我不敢了不敢了,县主可千万不要给银钩改名铁马啊!”
“噗嗤……”明娇站在墙边轻笑出声,顺手接过金戈递来的狼牙棒,掂了掂重量,眼睛一亮道,“是我常用的。”
她活动活动筋骨,许久没有碰过这狼牙棒了,真是分外想念,
想她孟明娇一个狗见狗嫌,边疆闻风丧胆的女罗刹,战场上若是舞得这狼牙棒熠熠生辉,得有多震撼那帮蛮夷狗贼?
当然不是明娇不想提着狼牙棒上战场,而是狼牙棒这种武器一拍一个准,带上战场那用不了一会,地上就好几摊肉泥了,不大人道。
明娇这样分神想着,风风火火的舞了起来。
嘭!
她嘚瑟太过,在手中舞得熠熠生辉的狼牙棒一下摔到附近的那面墙上,墙塌了……
塌了!
还塌出了个极大的窟窿眼,一下子就露出隔壁院子的整盘风貌,还依稀能看见隔壁有一个正坐在满地狼藉的前……一寸里安安静静喝茶的人。
孟明娇傻眼了,一墙之隔,所站不过四寸的地方,居然是……
“咳咳咳……”萧如愿不急不慢的又抿下一口茶,“孟家娘子,别来无恙啊。”
明娇的目光由突出的空隙俯视过去,庭院内海棠红艳逼人,一枝枝的映照在满地碎屑上,发出灿烂而又绚丽的颜色,那人端坐在茶座前,目光如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