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清晨,但天空阴云密布,太阳光被挡的死死的,余奈睁眼的时候以为天还没亮。
柏息都已经出发去了学校,严瑾在家办公,早餐还是叫的外卖。
余奈走出房间,她头发已经梳整齐,衣服虽有些褶子,但一点污渍都没有,她突然想到,自己的衣服已经穿了好几天了。
她想换新衣服,可自己又没有其他衣服,况且自己没钱,总不好管严瑾和柏息要。
而严瑾和她仿佛心有灵犀一般,看到余奈从房间里出来,兴趣盎然的说:“奈奈,今天带你去买几件衣服吧?”
余奈犹豫一下,但看到严瑾期待她答应的表情,又不忍拒绝,只好厚着脸皮答应下来。
见她答应,笑容更深了,连忙提醒道:“先吃饭吧。”
早餐解决完毕,室外的雨也停了,一切就是这么刚刚好。
严瑾收好拾外卖残余,就要带余奈出门,顺路再去买张手机卡。
“记住哦,出门一定要管我叫姐姐。”严瑾郑重其事的双手叉腰。
余奈笑着点点头,虽然不是很懂,但她一向很听话。
出了门,也许是下过雨的关系,天气有些闷闷的,两人却丝毫不在意,在路上话题不间断的聊着天。
“奈奈,你是不知道,柏息那小子看着那么拽,以前也还是个会尿床的小混蛋呢。”严瑾笑着说。
余奈很是捧场,时不时跟着笑几声,从她这儿听来不少小秘密。
顿时感觉自己拽住了柏息的小辫子。
回想这几天在柏息那吃的亏,再看从严瑾嘴里说出来的一件件糗事,她决定,以后柏息再欺负她,她就拿这些事威胁他。
“那个时候呀,他在泥地里躺了半个小时才被发现,哈哈哈哈哈!”严瑾一想到这件事就笑得肚子疼。
在柏息五岁的时候,父母带他到小公园玩,他不知怎的就突然提出要玩躲猫猫,父母也都答应了。
“你们当鬼!我要藏起来了。”小柏息咧着嫩红的小嘴,笑得很治愈。
可就在父母数完十个数之后,找了二十分钟都没找到,差点都要报警了,好在最后在经过一处泥地的时候注意到一团突兀的黑色。
那时柏息穿着黑色衬衫和白色短裤,进到那泥地里打了个滚,裤子和衣服沾满泥浆,唯独他黑色的小脑袋。
那之后回家冲了两个小时的澡。
余奈听着严瑾的形容,一切都是那么生动,仿佛那个小小的柏息就在她面前,满身泥泞的注视着她。
她没有想到的是,柏息小的时候竟然那么活泼,有着孩童般的天真,对比现在的柏息,还是小时候的柏息最讨人喜欢。
令人奇怪的是,到底是什么,能让一个天生好动活泼的小孩子,变成现在一个眼神就能杀死一个人的冷酷模样。
余奈很想问,她先前记得柏息提到过自己的父母已经去世,就是在他们刚见面的时候。
也许只有从小陪伴自己的双亲去世,才能影响一个人吧。
不像余奈,从还是小婴儿的时候就已经被父母抛弃,都不记得他们的样子,自然对于他们没有什么感情。
除了将自己养到大的师傅。
在师傅走的那一天,余奈伤心了好一段时间,却都没有掉出一滴眼泪。
她对自己说,一定要坚强,师傅不会希望她难过的。
她倒是看得开。
转眼间,两人已经到了商场门口,余奈第一次来,就又被这栋建筑震慑到了。
商场外墙目之所及处尽是玻璃,不仔细看真看不到里面,余奈十分好奇里面会是什么样子。
进入商场,严瑾带着她直奔一家店,那家店是严瑾常去的店,里面的店员都与严瑾熟悉了。
“呀,严姐,这谁家孩子啊,没见过呢?”一位导购看上去与严瑾十分熟悉,可这语气听起来却像是挑衅。
余奈看向严瑾,发现她的脸色渐渐变得难看起来。
这其中一定有事,余奈自认并不是好奇宝宝,也不是没有眼力价的人,若在此时问出口,必定会让严瑾难堪。
“阿姨你好,我十九岁谢谢。”余奈乖巧的问候这位导购。
既然她管余奈叫孩子,那就别怪余奈将她叫得老一点。
余奈也是这时候才恍然大悟,先前严瑾两次提到“姐姐”,就是为了显得自己年轻些,谁会喜欢被叫老呢。
果然,导购的笑容逐渐变得僵硬,严瑾却在一旁憋笑。
好样的余奈,不愧是她的干女儿。
让一位店员吃瘪,严瑾异常高兴,东挑挑西挑挑,本来主要目的是给余奈买新衣服,结果自己先买了两件。
“去下一家看看吧~”严瑾手里拎着购物袋,带着余奈奔赴下一个战场。
余奈回头看看,发现那位被叫阿姨的店员正愤愤看着她们的背影。
严瑾突然说:“那个女人可不是好茶。”
余奈转头疑惑的看向她。
什么叫做不是好茶?新型比喻吗?
“这个绿茶当着我的面勾引我男人。”说到这儿,严瑾眉头皱得死死的。
余奈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往下问然后呢。
“后来我前男友就被勾引过去了……”
余奈:“……”
她能够理解。
虽然自己连情窦初开都没有过。
而她的师傅魏宙,清心寡欲,耐心教导过她男女之事,可十九岁的她还是懵懵懂懂。
“奈奈你以后找对象也要擦亮眼睛啊!”严瑾说,“有心仪的对象可以先带给我看看,姐帮你把把关。”
不知怎的话题就跑她身上来了,余奈不好意思,草草应下。
逛了几个小时,两人也累了,找了个饭馆先解决下午饭。
这一天天的,下午三点多才吃午饭,晚饭又该什么时候吃。
此时余奈已经脱掉自己那一身白袍,换上了清爽又迷人的短裙和T恤。
余奈腿型极好,不同于严瑾,腿上连一根细毛都没有。
她肤色白皙,在黑色布料的衬托下,宛如出水芙蓉。
“先回家吧。”严瑾提议。
两人却同时忘记了一件事,若无其事的回了家。
回到家两人也不闲着,严瑾从家里柜子翻出一堆照片,都是柏息小时候的记录。
几乎每张照片里都有柏息大大的笑容。
严瑾翻着照片给余奈逐个介绍,照片都分好了类,哪年照的都分得一清二楚。
一张一张翻过去,一些照片边缘已经泛了黄,这是岁月的证明。
最后一张照片,止步于三年前,柏息的十五岁,那是一张三人合照,照片上站在柏息两边的成年人脸被涂黑,从衣着判断那是他的父母。
几百张照片,只有这张的脸被涂。
因为父母离开,不想再看到照片,所以干脆涂黑?
对此,严瑾也没有提到任何与他父母有关的字眼,只是情绪轻微波动。
照完这张合照,再没有照片了,忘记照,还是……
不喜欢了?
也许柏息的父母正是在这时候出事的,才导致他性格大转变。
晚上十点左右,柏息回到家,推开门看到,客厅里还有微弱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