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太慢了！我没有十年那么长的时间。”

“喂喂喂，十年还慢啊，合体期诶，你们学院长也就这个境界，你还想上天？”

“我需要的是能在短时间能达到至少元婴的修为，最好能在半年以内，最长一两年。”

杯子的冰块融化，撞出叮叮的声音。也为三人之间的沉默，烘托出了合适的气氛。

“我现在有些好奇你为什么这么急了，就像是……”

闻人净冥将手从蒋依然的头上拿下，举起可乐用力吸了几口。末了，将杯子遥遥对着一脸严肃的月，脸上浮现露出了“我很感兴趣”的笑容。

“……就像是，被什么东西、事情在追赶一样。而且，是不能随便告诉其他人的事情，比如寻求学院的帮助。”

被说中心事一样，月忌惮的看着兴趣盎然的闻人净冥。

“咳咳，不好意思，说得太多了，既然是不能随便告诉别人的事情，我也不好追问。好吧，让我们来继续说其他的方法吧。”

…………

“第二种，杀人夺命，成为邪修。”

“你是在开玩笑吗？”

“行，那第三种，双修。”

月表情一顿，就连蒋依然都有些诧异，有很多些不好意思的看着闻人净冥。

“那、那个，闻人殿……咳，月同学好歹是一个女孩子，这样直说好好想不太好吧？”

出于对学妹的关照，看着月那凝滞的表情，蒋依然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

“那个，再说了，要让月学妹和谁双……双修呢。”

“当然是修为越强大的人越好啦，比如我。”

“诶？！！！闻人殿下！”

惊慌失措的蒋依然都忘记掩饰对闻人净冥的敬称了。

“不过，前提是要有强大的双修功法。但是，我师父没教我，真是太可惜了。”

“可惜是没有功法还是不能双修啊！”

蒋依然激动得一时忘记了对闻人净冥的敬畏，压抑着自己的声音，对着闻人净冥的耳朵叫道。

“既然双修不行，还有其他方法吗？”

好像没在意关于双修的话题，月也不管两人一唱一和的相声，继续对闻人净冥询问。

“当然，第四种，把你丢进一个天阶灵灾里面，我保护你的生命安全，同时构筑合适的术式，最多半个月，能将你灌到合体甚至开始分神。”

“天……灵、灾？不行！”

“为什么？”

“……天阶灵灾那么少见，一但发生，全世界的注意力都会放在上面，怎么可能让我安稳的提升修为？！”

确实，十年前，现在古陵市的原址发生了一起天阶灵灾，然后没过多久，西太平洋战争就爆发了。闻人净冥本人完完整整的经历了这两件事，他很清楚天阶灵灾意味着什么，不只是灾难，还有世界局势的动荡。

但是，即使理由很充分，月的反应却有些不正常，太果断了。虽然是立马就找出的理由，但下意识的反对和后找的理由之间，总是有些不正常的间断的。以闻人净冥的眼睛，很容易就能看出来。

不过，他也没多说什么。对方这么努力的掩饰，问也不是现在能问出来的。

“行，那最后一种。”

“你不是说有很多吗？”

“确实有很多，但基本上都是和之前类似的。你既然拒绝了上面几种，那其他类似的也自然可以排除了。”

月有些紧张，原本冷淡的表情逐渐消失不见，变成了期待、担心、害怕，许多许多复杂的意味交织在一起，最终剩下了苦涩。

闻人净冥没管她，自顾的说出了他所知道的最后一种方法。

“最后一种……呵，你知道亵神仪式吗？”

…………

瀛洲东京，这天的雨小了些。在某些地区罕见的能够看到浓密的云层后面，透射下来的阳光。

整个东京里地势最高的一处地，这里植株繁密。越过一片密林，就可以看见一座巨大而显眼的朱红色鸟居，进入鸟居之后，便是一整片规模庞大的，混杂着古代与现代风格的建筑群。

阴阳寮。

这是十年前一分为二的前日本，如今的炎国瀛洲中，唯一的一个有瀛洲人自主建立的灵灾对策机构。

整个东京连绵不断的雨势，在阴阳寮所在的这片高地上，小了很多。同时，也偶有阳光从云层中直射。

阴阳寮中的一处庭院，一个身穿纯白巫女服的女人静静的立在中间。虽然雨势很小，但总是有些细密的雨丝在不断落着，让她乌黑浓密的头发多了几分湿意。

天空中，投下阳光的那片薄薄的云在移动。从东南方向，蜿蜒的向着西北。

那道金黄的光柱也就随着移动的云，在大地上划过，然后正好经过这个庭院。

金黄的光照在女人的身上，那身纯白的衣服在这瞬间仿佛发着光，细密的雨丝连成丝线，像是纯银的华彩。

这份绝世的美景持续了不过短短实际秒便随着光柱的移动而消失。

女人凄清绝美的脸上浮现出令人心痛的哀怨，随之，失落的叹息从染着樱红胭脂的嘴唇中吐出。

之后，女人离开庭院中间，走到周围木质的走廊上跪坐而下，静静的看着庭院中又逐渐变大的雨势。

庭院的一角，那株枯萎的樱树落下了一根乌黑的断枝。

所有的情绪从女人的脸上消失，只剩下了平静。

稍后一些，有些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这宁静的意蕴。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中年男性走到女人几米远处，然后跪坐弯腰，将头磕在木质的地板上。

“阁下，有要事禀报。”

女人头也不偏，只是微不可查的点了一下头，也不管对方有没有看见。

早已习惯了女人的冷淡，跪下的男性将头稍稍抬起，看着女人的侧脸。

“高……高天原的那两位都不见了，只知道其中的一位前几天回炎国了。”

女人仍没有说话。

“阁下……我们，不应该趁着这个机会做些什么吗？”

回答他的是沉默。

“……阁下！”

终于，女人轻轻的转头，看向了这个一脸激动与悲愤的男人。

“贺茂家主，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

女人看向了天空，阴云密布的天空。

“这当然是我们不够强大！正因为不够强大，所以在十年前那场战争中，才会落得如今的这般下场，大和之魂，被一分为二，成为东方和西方博弈的棋盘！我们，绝不能就这样沉沦下去啊！阁下！”

“贺茂，真的是我们不够强大吗？十年前，不我们还要弱小的国家不知有多少，但为什么他们仍是好好的，你真的不知道吗？”

女人的话让贺茂脸一阵红一阵白，低着的脸上，满是狰狞。

“阁下，还请您自矜，毕竟，你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

“呵呵，最后的希望？最后的希望就是让东京淹没，成为如今这幅模样吗？”

“阁下！我们还有机会！如今那两个伪神都离开了，现在正是让高天原迎回真正主人的最好时机啊！只要寻求北边的那位大天使的帮助，复国大业指日可待！”

“复国？不过是傀儡罢了。不要再提这件事了，你们也禁止擅自行动。这是天照的命令！贺茂家主！”

男人的手抓着裤子，用力到指尖发白。

最后，所有的愤慨都化为一声“遵命”。

庭院里，又只剩下了女人一个人。

“谁对……又是谁错？还是说，没有对错，只有绝对的力量呢……”

轻轻的呢喃被雨声逐渐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