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方二
暴雨。
山路极滑。
更别说是现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
但仍有一人慌乱快速地向山上逃命,腿上似是受了伤,行动没有那么灵活,跌跌撞撞也要往山上跑。
后面不断地传来厮杀的声音。
直到一切归于平寂。
“好,cut!”
江度接过张宾递来的大毛巾,随便裹了裹,跟搭戏的演员们互道了声‘辛苦’,便出去了。
一出去,便发现拍戏中途就走了的某人,如今正在和导演说着什么,脚一拐,就换了方向。
张宾还在前面絮叨着。
“江哥,你放心,一会儿卸了妆,咱们就回酒店去,已经给你点了饭了,到时候啊…”
一回头,发现人没了。
他张望了一会儿,才看见乖乖裹着个大毛巾站在编剧和导演身边的那人,不是他江哥还能是谁。
他江哥…也太敬业了吧!!!
张宾就怀着激动又感叹的心,小跑着过去了。
正碰上导演说完话,先走了。
他还没巴巴地看着呢,就听一直没开口的江哥对着面前的总编剧道。
“后半场你去哪儿了?”
张宾差点儿没站稳脚,这话…这话是怎么回事儿?
他又去看江哥,江哥的脸上满是认真,并没有他听出来的什么委屈控诉,一定是他搞错了。
高眠本来正监着剧呢,临时出去签了个合同,还按了一手印,刚回来和唐姐说了几句戏的情况,面前就委屈巴巴的站了一人控诉她。
她饶有兴趣地看过去。
少年束着一高马尾,妆还未卸,只觉剑眉入鬓,黑漆的瞳盯着她。
“怎么了?临时有些事。”
“这场戏也算是很重要,你…却就这样错过了。”
“没事儿,后期处理后我也要看的。”
她耸了耸肩,没放在心上。
“那怎么能…唔。”
张宾一把把江度的嘴给捂上了,连忙笑着回高眠。
“抱歉,高总编,我们江哥还没从戏里出来呢,这,入戏太深了。”
“哦。”
高眠善解人意地点头,那这场戏他确实是委屈。
“高总编,那我们就先走了。”
“嗯,嗯?等一下。”
两人又站住了。
高眠悠悠走到江度面前,体贴地拍了拍他的大臂。
“辛苦了,脸上还黏着草芥子呢。”
江度眨了眨眼,听顺地抹了把脸。
“这样怎么能弄掉呢?唉,我来吧,低头。”
江度就乖乖地低头,凑过脸去,只觉得她温热的手指在自己眉间摁了一下。
高眠捻了捻手,笑着冲他们摆了摆。
“走吧,快去卸妆吧。”
说罢,自己便先潇洒地走了,颇有一番‘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大气。
张宾一边走,一边说着江度。
“江哥,你怎么能那样和高总编说话呢,好在高总编不计较,要不然小心眼的还以为你在说人家工作不认真呢。”
“江哥,以后可不能这样了,高总编人多好啊。”
“江哥,你…”
张宾等进了屋子,准备让人卸妆时,才正面看到江度,没忍住,不厚道地笑了。
“眉中间有个红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