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梦娥完全没有相到,一个寻人的帖子,会召来这么大的风波。
寻找大神,不,现在应该叫神针,不但是自己的心愿,还是任务。
起先她的想法是没错的,气象相关从业者,没人不知道气象猎人论坛。
它的影响力,在特殊的时代背景下,不但扩散到了全学科,还覆盖了全球的夏侨及少量外国友人,稳坐国内第三、世界第二中文社区的宝座,单论影响力的话,可争第一。
所以,他一定能看到。
可她万万没料到,自己只是在封城地区的气象江湖板块,这不起眼的位置发了个帖子,竟然引来了数十万人围观。
要知道,这个板块平时活跃的人数也就几百个而已。
吓得她连忙删了帖子。
樊国华专家和许署长都交代过,不能大张旗鼓,怎么办?
“完了完了,要是被孙处长知道,肯定得骂死我。”
咦,有私信?是神针吗?
胡梦娥急忙点开:
“你好,抱歉打扰到你,我是气象猎人网封城分区气象江湖板块的版主,窑鸡,因为一些特殊的状况,我把你的帖子恢复了,希望你能谅解,能否说明一下你删帖的原因?”
胡梦娥很慌,“不好意思啊,不能。”
完了又急忙补了一句:“要是我坚持要删呢?”
窑鸡:“如果你坚持的话,的确有权删除你自己的文字,但其他网友的内容必须保留。
这样,我先表个诚意,我老板是夏国气象研究协会的理事,常驻咱们岭北州,与贵署许署长也有几分交情,如果你有难言之隐,也许我们能帮得上忙。”
胡梦娥听到气象研究协会这几个字,小手就开始发抖。
这个协会是民间组织,汇聚了全夏国最最顶尖的那批气象专家,入会要求极其严格,其中一项必须是:
获得一次青天奖!
而青天奖,本是国际气象界的最高奖,号称气象界的奥斯卡,后来国内沿用,也举办了类似的奖项,称为“小青天”。
无论是大小青天,获得者都有入会资格,但这两个奖极度稀少。
拿大青天来说,目前全世界拥有这个奖的人,不超过三位数!
分摊到夏国有多少?她记得非常清楚:23个人,其中大半已年过半百。
小青天,会比这个人数多一点点。
该协会目前总人数也不超过50人,再分摊到全国呢?
结果是,有一小半的省份及地区没有分会,而岭北州,有3人。
可想而知,气象协会的每一个会员,都是名副其实的大神,都是国家的宝贝,而昨天自己刚认识的樊国华老先生,也是其中之一。
不可能,这样的人怎么会去当一个版主?
“你唬谁呢?这么神圣的协会,会叫成员叫窑鸡?”
窑鸡:“你可能误会了,我只是周理事团队的其中一员,恰好负责管理这个版块而已,周理事本人也对这次事件十分重视,特意嘱咐我要把人找出来。”
“你们也在找神针吗?为什么?”
“你也看到了,我们气象人群体,特别是封城这座沿海城市,很需要一位在预测台风领域经验丰富的人,他对于日后的台风研究工作将起到带头的作用,想必你也看到了,效果很不错。”
胡梦娥:……
李数跟孙继成杠上了,挡在门口,寸步不让。
其实,他之所以害怕丢掉饭碗,根本原因不是气象台福利有多好,而是他有深深的危机感。
这个危机感,就是来自米国的星球拯救工程计划。
他直觉,这个工程一旦开始实施,最好的情况就是:届时全球的气候环境,将比现在更恶劣一倍!
最坏呢?
直接就是人类的末日降临。
前世的李数受过灾,流离失所的那段时间,让他比任何人都明白,当灾害降临时,还能有个安稳的工作,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难道到那时候,自己再去为研究红雨现象而四处奔走?
外派单的收入太飘忽,太迷了,况且届时他们存不存在都两说,而钱这玩意,也可能没用了。
所以,他不敢给风云天气发数据,且一直忍耐着,对孙继成,对那个蛹。
可如果单位本身就对自己有恶意,那自己也没道理一心往里扑。
孙继成此刻的神色阴晴不定。
他觉得今天自己已经够给脸了,可李数呢?凭什么一个犯错误的人,可以这么嚣张?
还是说,他已经知道,上面的领导要对他特殊照顾了?所以才有恃无恐?
看看,像什么样,光着膀子,胳膊和胸口,还有左腰上,都有大面积的淤青,不用猜,肯定是又跟人打架了。
死性不改啊。
再闻闻,一身的跌打酒的味道。
没救了。
不过这酒……怎么闻起来这么鼻熟?
嗯,现在不是琢磨这个的时候,刚想到哪了?哦对,
思想工作什么的,还是算了,但领导交代的事总要做,他决定通知一下然后就走人,一秒钟都不想再耽搁。
“明天带着检讨书回来上……”
话没说完,还差一个“班”字。
可下一刻,他呆滞了。
只见一位身段玲珑的白裙少女从里屋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条男人的牛仔裤:
“李数,破洞改好了,这个形状怎么样?你看看,有没有南欧狂野风格的感觉?”
少女明眉皓齿,巧笑嫣然。
“孙!甜!甜!!!”
孙继成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阴恻恻的语调,似乎让房间的温度都降低了不少。
“爸,爸,您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孙甜甜小脸煞白,下意识地往后退。
“我要不早回来,你俩是不是要去滚床单了?!”
然后,一个追,另一个熟练地跑,两人绕着沙发,转起了圈圈。
很显然,两人之间的这种运动,好像并不是第一次做,只是这次,似乎加倍地刺激了些。
“还南欧?我让你狂野,还狂野,站住……”
在父女二人转圈圈的时候,而李数,还沉浸在刚才孙继成的话,低头思索。
“孙处长,检讨书是不可能写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写的,要不,我就不回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