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组四人先行走出会议室。

房间内，师徒二人则继续刚才的话题。

“文松啊，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这么急着把他找出来了吧？在台风研究这块领域，我不如他，也没人能比得上他。

如今全球气候形势越来越严峻，有些事情你可能也知道了一点，但不全面，可我想告诉你，时间不多了，真不多了。”

“老师，大恐怖，您推测还有多久？”

“以我搜集到的消息来看，短则三五年，多则二三十年，呵呵，别说二三十年，只要十五年，封城就会被淹没，灯塔海堤？笑话而已。”

“真的无法避免了吗？人类走到今天真的不容易啊。”

“这是自然的选择，我们能做的，就是尽量延长这个过程，米国的星球工程只是明面上的计划，而暗中，各国都在积蓄力量，以迎接它的到来，好让人类可以多留下一点种子。

文松啊，真到了那时候，你可得拉着你老师一起跑啊。”最后，樊国华对爱徒眨眨眼。

许文松哑然失笑，悲观的情绪瞬间缓和了不少。

……

“我叫董艾华，幸会幸会，以后大家同心协力，还有劳孙工多多费心。”

过道上，秘书小董热情地招呼。

可他伸手，也只对孙继成，至于李数和胡梦娥，真心够不上。

两人干脆走开了，不掺和。

“董秘书客气了，为领导排忧解难是应该的，气象台这边您不用担心，不过……”

“孙工放心，署里有我，要是人出在我们气象署，肯定走不脱。”

“董秘真是好气魄……”

两人互拍马屁的时候，李数胡梦娥进了电梯。

“那一直皱眉的严肃老头是谁？”李数忽然问。

“嗯，是个心胸宽广的气象前辈。”

胡梦娥说明了一番。

“樊国华？这个真厉害，32年前就拿了大青天，现在超过七十岁了吧？”

关键是人家不求名，不逐利，一心扑在研究和教导学生上，为人随和亲善，敢于自黑，没有偶像包袱。

“接下来怎么办，你有什么计划吗？”胡梦娥问。

李数不答反问：“你有没有自己的想法，或者说，怀疑的目标？”

胡梦娥想了想，很认真地说道：“其实我想过了，我觉得他们两个都不太像，更有可能是署里的人。”

“理由？”

“你看啊，大青天，获得者最低年龄39岁，小青天呢，36岁，我看过崔亮平的简历，他今年才31，而安处长也才35，都达不到要求啊。”

李数听完有些懵：“原来你是这么想的，那照你的意思，对方一定得是个老头呗？”

“也不一定啊，我心目中的大神，肯定比这些人都厉害，嗯，就跟樊老先生那样的人物，可知识的积累不是一蹴而就的，所以，我觉得怎么都要跟我爸差不多，四十五岁以上吧。”

你的逻辑没有毛病，是整体的脑壳子有病。

李数甚至都怀疑她是不是有严重的**情结，代入感太强了。

自己呢是不可能不打自招的，打了也不会招的，看这架势，一旦被抓出来，人体实验不至于，但拿个东西把你拴住，然后给人卖命是必然的。

就好比是水牛一样。

关键是，如果自己算不准，就相当于不听话，搞不好就是一鞭子下去。

“你看我呢，我咋样？像不像？”李数试探地问。

“你？大神？”

胡梦娥原想嗤之以鼻，给忍住了，然后苦口婆心地说：

“李数同志，路是要一步步走的，没有捷径，也没有谁能够随随便便地成功，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好高骛远是不可以的，冒充大神更不行！”

说到最后，胡梦娥似乎有些生气了。

她感觉有被冒犯到。

李数听完就放心了。

胡梦娥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不好，又连忙道歉：

“对不起啊，我不是那个意思，咱们可以慢慢学，我觉得你一定可以的！”

李数没回话，他在想，怎么栽赃嫁祸。

胡梦娥以为李数真生气了，暗怪自己嘴笨，没几句又把人得罪了。

于是一路道歉到了预报处。

“我没生气，你要不要听听我的想法？”

“你说说看。”

“台风研究，不一定要把气象知识全吃透，对吧？物理化学数学，也不需要都达到教授和专家的级别，对吧，所以你的四十五岁论，我不认同。”

“所以呢？”

“所以我认为，30到40岁这个年龄段，刚刚好。”

“你的意思是就是他们俩？”

“我可没这么说，想这么多干嘛呢？查一查不就知道了？你下午有钟吗？”

因为是特别调查组的身份，所以李数他们有一些特权，不用按时打卡，只要合理分配好工作，就不会过分追究。

李数的打算很简单，跟踪他们，伺机偷取令牌，只要得到令牌，了解它的构造、介质、内容以及算法，他就有把握自制虚拟芯片。

最后，强行无脑破解认证服务器。

也就是穷举法，设想一切所有可能的组合。

如今市面上流行的，是128位密钥，百分百安全，因为要破解它，用当今最快的超级计算机，也需要算几亿到几十亿年。

可李数有星云，比这个还要快无数倍，能把这个过程几乎无极限地缩小，可能瞬间就可以破解，何必劳心劳力？

前提是，他能得到一次实物。

“没有，工作组给我排的是明天的班。”胡梦娥摇了摇手机，又说：

“你的意思是，我们去跟踪崔亮平？”

李数点点头。

安在全这个人神出鬼没，有时候一个月都不会来一次，找他太难了，但是崔亮平不一样，他的行程非常满，而且台里都有记录。

“下午他会去市电视台接受采访，要不，我们先去他办公室看看能不能找着线索？”

最后李数拍板：“那就这样，你去跟踪他，我负责查他的办公室。”

这么热的天，还下午出门，爱谁去谁去，反正他不会去。

“我一个人？不好吧？”胡梦娥没干过这事，有些怂。

“给你特权是让你干活的，再说了，你去二处溜达难道不觉得违和吗？”

“那好吧。”

崔亮平的办公室，独立在预报二处的角落，李数乘着没人，偷偷撬锁溜了进去。

以前他跟赵栋梁两人，没少做过偷邻居电，改电表这种事，所以专门向后者学过开锁的本事。

不精，但是对付这普通的办公室门锁还是没有问题的。

然后他搜了一下，果然没找到口令硬件。

可李数也没浪费，破解了对方的电脑登入密码，然后伪造了一份几乎天衣无缝的发件记录。

最后，才心满意足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