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闲瞪大双眼,猛地抬起头来对上了他的视线。
他的眼眸清澈见底,里面氤氲着点儿水雾,水雾里掺着疑惑惊慌。
但没有厌恶。
祁凡忼如是想到。
“你有病吧。”
许清闲很快反应过来,下意识的抬起手来推开祁凡忼。
“我是个男人,你也是。”
他飞快的说道,这话说着隐隐约约像是对着他自己说。
“怎么可能……”许清闲语气低落下来。
祁凡忼骤然反驳,“怎么不可能。”
许清闲语噎。
好一会,他冷下一张脸来,就连看着祁凡忼的视线也是透着一股子的疏离,“这种玩笑一点儿也不好笑。”
他说罢,就转身利落的离开。
祁凡忼仍然站在原地。
他目光沉沉注视着许清闲离开的背影。
玩笑么?
祁凡忼唇角挑起的那份似笑非笑慢慢变为平直。
神色漠然下来,那双忽明忽灭的光终究还是灭了下来。
带着点儿可怖让人害怕的黑暗,像是蕴含着的风暴将人尽数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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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继胜并非没有来,甚至天还没亮他就在圣地中学的附近了。
人流越来越多,学生也是。
他躲在这些人群里,一眼就看到了池三水和鹏叔。
看着池三水面上轻松自在,池继胜忍不住唇角微微上扬。
他的好女儿天不怕地不怕的,不就是一个高考么?又怎么会怯场。
放心之余,几分愧疚又攀岩上来。
他黯淡了神色,唇角的笑又化为了苦笑。
到底是迈步过去心里的那道坎,所以他一直用公司大小事务忙碌着,麻痹自己,让自己不那么的空闲。
因为闲下来就忍不住想其他的事。
眼底那一圈青黑沉淀着,嘴边的胡渣给他多添了几分沧桑感。
又是忙到天亮,桌上的文件七零八落少的可怜。
忙到最后没事可忙,助理几番欲言又止想要劝他却又不敢开口。
他让助理先回去了,自己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盯着桌面上的日历看。
日历上备忘录的地方写着:女儿高考。
池继胜就怔怔的盯着那儿看,就这么看看了几个小时。
直到天都快亮了,他满脑子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困意或是疲累。
不行,他还是要去。
于是池继胜抓起一边的外套起身就是离开公司早早的就等在了学校附近。
他自然也是看到了……小傅。
小傅他竟也来了。
当池继胜看到傅守欢的那一刻,心里都跟着发紧。
他远远的望着,目光一刻不离,死死盯着。
直到他看到傅守欢似乎把什么东西递给了池三水,池继胜差点没控制住上去。
他生怕池三水就这么没了。
却又因为是自己所导致的今天画面……种种种种压在心口,他最终只能站在原地,僵硬而笔直的像是一尊动弹不得没有生命的石像。
要真是石像那该多好,没有喜怒哀乐,没有任何感情束缚。
也无牵无挂。
最终池继胜率先离开,他不想再看下去。
他倒是宁可做一个背信弃义的小人。
可三儿已经知道了一切,瞒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