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太邪乎了吧?”
“嗯,是啊。”
……
三人在说,有点儿懵,不知该如何是好,信一个梦吗?可是未免太不可思议了。
可是说不信……
穆生在一边,也知自个儿该出马了,当下装作不可思议的样子,举了举手,以一点害怕的语气,小声问了一句:“你们也……也梦见了吗?”
这一说,气氛凝固了,三人嘎然而止,面面相觑了一番,一致看向了穆生。
牛玉江神情不自然,张了张嘴,惊讶道:“你……你也梦见了?”
“是……。”
穆生继续装,点头道:“是,小爷还纳闷呢,现在听你们一说才……才知道昨晚的梦不对劲儿。”
他在三槐山上骗了不少钱,可是卯足了演技在演戏,不说媲美老戏骨,但比所谓的小鲜肉强上了太多。
“……”
牛玉江沉默了,自己梦见了不说,自家人一样梦见了,足以说明事有古怪。
可眼下的一个外人也梦见了。
他有点儿相信,世上有说不清、道不明的邪乎事,或许自家老爷子真的托梦了。
牛永正看了看穆生,又看向牛玉江,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商量道:“那咱要不就……就按咱爸的意思来?万一真有点儿东西在里边呢?”
“嗯……”
牛玉江沉吟了一会,目光落在牛书天的身上,寻问道:“三儿,你的意思呢?”
“唉,”
牛书天一样少有主意,想了一会,咬牙道:“那咱就信了吧,万一真的呢?唉,我活了大半辈子,头一次遇见……加上昨晚的事,那就是两件邪乎的事了。”
“小爷觉的不能不当回事儿。”
穆生神情凝重,在一边推波助澜,他不能让三人跟着自己走,不然可就穿帮了。
商议了一会,牛玉江决定了,起身道:“行,那就迷信一回,不过之前去看一下咱爸吧,你们也有时间没去一趟了。”
“嗯,行。”
“走吧。”
……
牛永正与牛书天互相看了一眼,同意了。
这时穆生才如释重负,心中的石头落地,三人信了就好,之后的事儿可以不用管了。
中午。
穆生蹭了一顿饭,知道牛玉江下午去置办一些东西,所以趁此告别了。
他要回家了。
“行,那你路上注意安全。”牛玉江有挽留,但见其心意已决,所以并未多说。
穆生就此告辞了。
出了门,他也没心思去坟地和牛小翠说一声,另外两人也不一定在坟地,所以径直出了村。
事儿办妥了就行。
出了村,等来了公交,穆生趁此休息了一下,半个多小时后到达了汽车公交站。
这儿有回老家的大巴。
他买了票,稍等了一会,之后一点半上了车,等人齐了之后,车出发了。
“……”
穆生在车窗的位置,一言不发,别人几个月不回家,一回家肯定激动、开心呀。
可他激动不起来,也开心不起来,只因家里空无一人,有的只是冷清而已。
他没有家人,
事实上,穆生从小就是一个孤儿,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在外游荡,后来遇见了他师傅。
那时才有了家。
不过在几个月前,他师傅诡异而死,家又没了,他又成了孤身一人。
好在他长大成人,也学有一身的本事,虽说不是正儿八经的求生手段,但填饱肚子不是个问题。
大巴上,安静与如斯,乘客们倒也安逸,一个个闭口不出声,时有些细碎的低语,但并不刺耳。
穆生闭上了眼,在想一些事儿,来历不明的大鬼是个问题,一日不弄明白,一日就是个心疙瘩。
想着、想着,一不小心睡了过去。
他最近太累了,事儿多不说,常以入定打坐,且身上有伤,身心稍有点儿疲惫。
这会神情一松,休息一下也好。
“还有多久呢。”
“无聊。”
……
车上的人时有低语,说一些家常,而有的人闭眼听歌,总之一片和谐。
一晃眼,四个多小时过去,天边正值夕阳西下,刺眼的阳光温柔了许多。
中和县到了。
“呼,累死了。”
“下车了。”
……
乘客下车了,一个个提着包,声儿大了一些,幸运的把穆生给吵醒了。
“嗯,到了么?”
他嘀咕了一声儿,向外瞅了瞅,来来往往的人不少,而大巴也熄了火。
这时大巴司机也要下车,看了一眼穆生,笑道:“人都下去了,你还不下车?”
“哦。”
穆生反应过来,匆匆下车,而后坐上了回村的公交,到了点之后才发车。
于是又一段车程,在六点半多点儿时,他才回来了,来到自家的村子。
村子叫麦子村。
回来了,看着熟悉的一切,穆生心中不是滋味,想起与自家老头儿一起的日子。
老头儿是他对师傅的称呼。
虽说两人平日的相处不和谐,但感情很深,与其说是师徒,不如说是爷孙两。
可是……
这时迎面走来了一个中年男人,眯眼瞅了瞅,疑惑的样子,似乎确认什么。
近了一些,他见是穆生,脸色一喜,招呼道:“果然是你小子,这几个月去哪儿了?”
“呃……”
穆生认得他,自家村子的人,但叫什么不知道,也不知姓什么,敷衍道:“在外面有点儿事儿,刚从外边回来。”
“哦,你家老穆呢?”男人笑道。
“嗯……”
穆生沉吟,师傅出了事之后,自己就出去弄钱了,并未对外说师傅死了。
当然也不能说。
他转移话题,问道:“有事吗?”
“哦,没事儿。”
男人笑了笑,没察觉出穆生的不对劲,道:“不过咱村老马家出事儿了。”
“怎么了?”穆生道。
男人神情一肃,说:“他家儿子好像中邪了,有两个多月了,找别人看过,但是看不好。”
“你们不在,可把老马给急坏了。”
男人笑了笑,又道:“我就说一下,先忙去了,你们回来就好,老马知道了肯定去找你们呢。”
“嗯。”
穆生点头,表示知道了,无心去过问,再说他也不知道哪个是老马。
在村子生活了十几年,穆生闭眼也能走到家,轻车熟路的走着,路遇了不少人,一个个打招呼。
许多人知道他回来了,但不见他师傅。
一会后,穆生在一户人家门口杵着不动了,这儿不是别人家,正是他家。
“唉。”
一声轻叹,他拿出了钥匙,而后推门,‘咔’的一声,久违的大门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