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月桥盯着许贞,缓缓摇了摇头:“桥儿不知。”
“你!”许贞瞪大了双眼,似乎气愤极了,但随即又放软了语气,委屈道,“桥儿,我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是昨日姨娘哪里做的不好,惹得你心中不痛快,姨娘给你道歉,你为什么要指使丫鬟烧我柴房?”
叶月桥见她一副委屈的样子,也委屈道:“姨娘,你怎可凭空污人清白?无凭无据的,你怎可怀疑桥儿呢?我叶月桥对天发誓,此事绝非我所为。”
许贞见叶月桥赌咒发誓,脸上委屈消失不见,换上了一副得意的表情笑着说道:“呵,桥儿可知,你的丫鬟已经招了,说是你昨日指使她们去做的。”
叶月桥见许贞笑,同样也笑了,她转过头,对身后跪着的七名丫鬟说道:“是你们说的?哎呀呀,不简单啊,这件事是谁做的,你们心知肚明,为何要冤枉我啊?”
许贞愣了愣,随即怒道:“你什么意思?”
见她自己主动对号入座,叶月桥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我知道,你们七人中,有姨娘的人,昨夜姨娘院内火起,你们作为姨娘的亲信,必然知晓内情,可是,知晓秘密者,注定难逃被灭口的命运,我若失势,不知你等,能否自保啊?想想,一边九死一生,一边一片坦途,你们也只是求财而已,跟着谁混不是混呢?不如转投于我,如何?”
许贞有些坐不住了,她能看到,她安插进来的三人,脸上明显流露出思索之色。
叶月桥说完,撩了一下头发,转头对许贞道:“姨娘,说话啊。”
许贞正在思索如何应对,此刻叶月桥突然对她说话,让她有些发愣。
叶月桥叹了口气,摇摇头道:“唉,姨娘不说,我来替姨娘说。”
说着,她又转头,模仿着许贞的神态,正气凛然地对那七个丫鬟说道:“我许贞对天发誓,绝不会在事后抛下你们不管,更不会做出杀人灭口之事。”
说罢,她又恢复一副笑盈盈的模样:“姨娘一时慌乱,等她想清楚了必定会说出这番话,可惜,没用,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没人回答她。
她自顾自地说道:“因为单凭这一件事还无法置我于死地,往后,我和姨娘时常会见面,每见一次,姨娘心中的担忧就越深一分,现在或许她信任你们,但往后呢?人心,是会变的,你们到底能不能靠得住呢?会不会被我收买呢?而你们,也会因为我今天的一番话产生动摇,往后,姨娘若是对你们好,你会觉得她突然对我这么好,是不是终于要下杀手了?姨娘若是对你们不好,你们会想她果然要对我下杀手了,如此下去,你们必死无疑!”
见有三个丫鬟额头冒汗,她又笑了笑,扭头在许贞旁边的位置坐下。
“现在,说一说,我到底有没有指使你们,去烧毁姨娘家的柴房?”
七名丫鬟没有一人说话。
叶月桥扭头看向一脸铁青的许贞,笑道:“呵,姨娘,看来是您冤枉我了呢。”
“好,好手段啊。”外面突然有人一边鼓掌一边赞叹。
叶月桥疑惑的看向门口,门外,有一女子走了进来。
妖,叶月桥见到这个女人心中只有这一个字。
这女人满脸笑容,举止间充满了成熟女人的妩媚,偏偏脸好似只有二十岁的模样。
看清楚了来人,许贞咬牙道:“苏媚!是你出的主意?”
“好姐姐可莫要冤枉了妹妹,只是,昨日听桥儿说要一匹上好的锦缎,我这个做姨娘的自然是不能拒绝的,今日,也是过来和桥儿见一面,往后都是一家人,桥儿还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告诉姨娘,我那儿啊,都有。”
叶月桥眉头一挑,笑着起身,让出位置道:“姨娘,请坐。”
苏媚含笑入座,看了身旁的许贞道:“听闻昨夜,姐姐那边走水了?这天干物燥的,可要小心啊,有什么地方需要妹妹的,尽管开口。”
这狐狸精,方才出言赞叹叶月桥手段,分明是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的,如今这是在当面羞辱我啊。
许贞咬了咬牙,不出声。
叶月桥见这女人还不走,有些不快道:“怎么,要不要把这几个丫鬟挨个审问?她们应该知道谁是罪魁祸首。”
许贞脸色有些不自然道:“不......不必了,许是丫鬟不小心,我再回去问问。”
说罢,带着身后两个丫鬟逃跑似的走了。
叶月桥看了一眼她离去的背影,转头对跪着的丫鬟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
等七名丫鬟都走了,叶月桥又对这萱草道:“萱草,你先去准备早膳。”
“啊。”萱草还想听听大小姐和媚夫人会说什么八卦,闻言有些小沮丧。
“听话。”叶月桥柔声道。
萱草垂头丧气地走了。
苏媚看了看身后的两名丫鬟,两名丫鬟识趣地下去了。
见场地清空,叶月桥笑着开口道:“不知媚姨娘有何事可以教我?”
苏媚刚刚暗示了,她那里,什么都有!
苏媚也开口了,她的声音很糯:“不知桥儿想知道什么?”
“京中近况,朝中格局。”
“这样啊,桥儿知道多少?”
“一概不知!”叶月桥自豪道。
苏媚张了张嘴,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不过最终忍住了。
“朝中目前夺嫡激烈,太子与景王斗得水火不容,宣王背靠书院,也不容忽视,定王掌着兵权,但似乎没有夺嫡的打算,未来能继承大统的,只会在这四位皇子中间出。”
叶月桥笑了笑,说道:“媚姨娘知道的不少嘛。”
“呵。”苏媚笑了笑,随意道,“老爷知道的,我都知道。”
“不知姨娘认为,这四位皇子,谁最有希望?”
“景王。”她说得很肯定,随即,又看了看叶月桥,“不过,最适合桥儿的,是定王。”
“为何?”
“这四人中,太子才大于德,被拉下马是迟早的事情,景王长于政事,政客嘛,没有什么是不能出卖的,宣王看似对谁都很好,但却最是无情,而定王,最重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