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跟你比试比试。”我看了看成子和王虎,他俩都面无表情,看不出态度,于是继续说,“既然是赌斗,就得有点下点赌注吧。”
“好!痛快人,那你说赌什么?”叶知道把手一挥。
“如果我赢了,你们立马从这里离开,你也看出来了,这不太欢迎你。”我故意停下来,盯着他的眼睛。
“行!如果我赢了,你就把祁连山那批货的事告诉我们!”他几乎是张口就来。
这人真是个直肠子,这么容易就套出话,直接暴露了他们此行的目的。
刚才突然住口,其实是个谈判技巧,给人压力,让人觉得自己要说点什么才好,这样会让他透露更多信息。
不过,他们此行目的,委实让我心头一震,没想到他们此次前来,竟然和祁连山有关,我们从祁连山进了货,老爹出事,丑男出事,学会也来查这批货的下落,祁连山到底有什么问题?一会儿必须要问问成子。
“怎么个赌法?”我表面不动声色,一只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样,咱俩每个人随机写下两位味中药,派人去药材市场买,真假咱俩都不知道,然后,把这四味药分成两份,当着大家的面,现场鉴别,比准确率。”
“那怎么做最终判别呢?”我问道。
“把结果写在纸上,再写上原因。”
“既然是比赛,这样没什么意思,不如再给它增加点难度。”我挑挑眉毛。
“说,哥们儿奉陪到底。”
“蒙上眼睛,不用眼看,只凭手摸、鼻闻、嘴尝,判断出什么药。第二轮按你说的,再比试鉴别。如果第一轮错两个,直接失败。”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震惊,旁边有人小声嘀咕,“这个小明还真有本事,不但会修车,会抓鬼,今天又跟这狗屁学会赌斗,真长门面。”
“将来肯定大有作为,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这话的威慑力我很清楚。认药辨药,主要通过视觉判断药材性状,如果蒙上眼睛,除非对药材特点了解得炉火存青,否则,辨药,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叶知道显然被唬住了,眼睛滴溜溜地转来转去,打量我好几圈,估计实在想不到我敢提出这样的规则。
看他们这副样子,我心里偷笑。
老子这两年开门诊,所有的药都是亲自经手,一丝不敢马虎,各种药材早就烂熟于心,平时隔着麻袋,随手一摸就知道什么药,蒙眼认药,这点还难不倒我。开门诊的艰辛只有自己知道,这本事都是一点点练出来的,无他,唯手熟尔。
看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叶知道表情十分不自然,不过也不得不硬着头皮答应,“哥们儿专业中药鉴别师、留学博士,还怕你不成,按你说的来!”
见我俩谈妥了,人群立即忙活起来,王虎面露喜色,安排人给我们放了两张桌子,显然,对这场下马威比较满意。
这群人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我这也是朋友来了有好酒,若是那豺狼来,迎接它的有猎枪!
中年司机和干瘦眼镜男跑过去跟叶知道交谈起来,好像在劝他,不过叶知道一副龙日天的神色。
成子走过来,问我,“你怎么回事?别看这小子咋咋呼呼,据说是学会的新秀,叶家把他视为明星,出国留过学,有两把刷子呢。”
我拍拍成子肩膀,“放心,从他们倒腾冬虫夏草看,狗屁学会,就是庙大菩萨小,咱们鉴药的功夫从来都是手艺上见真章,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不就清楚了。”
“两位,请吧,把你们选的药写在纸上,我叫人给你们买去。”王虎打断我和成子的谈话。
我对成子摆摆手,走到两张桌子之间,和叶知道背对背站好,拿笔,写起来。
略做沉思,我选的,茯苓、藿香。
茯苓鉴别十分容易,这是给自己留条后路。
藿香是草类药,这类药鉴别最难,切碎晒干之后大同小异,所以选择藿香,算是拔高题。
把纸片递给王虎,看了一眼叶知道,他还在思索,过了几十秒,刷刷刷写了几笔,也递给王虎。
“让王叔去吧,他对中药一窍不通,真假不知道,让他去买,公平。”叶知道提议。
没打算作弊,愿意怎么比随他,对比赛也没什么影响,于是答应他。
司机拿着纸条,开着辉腾去买药了。
等的时间,我走到成子身边,问道,“成哥,咱们到底从祁连山带回了什么了?能惊动这些人?”
成子显然也在困扰这个问题,皱着眉头,“我他娘也纳闷儿呢,就进了点甘草,甘草,又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他们咋对这个感兴趣?”
“我估计,他们感兴趣的不是甘草,而是产地。难道是某个特殊产地的甘草,让他们感兴趣?你能告诉我这批甘草具体是从什么地方产出来的吗?”
“武威吧,那一块山区上盛产甘草,没啥特殊之处啊。”
我挠挠头,确实,那个地区盛产甘草,普通到不能再普通,可以说,全国人民都在用,到底问题出在哪了呢?
“行吧,等我跟他比完,咱来再好好商量问题到底出在哪。”我回答道。
说话的功夫,司机已经开车回来,掂着一只黑色塑料袋下了车。
我知道,比赛要开始了。
王虎站在我们两个人中间,两条围巾被他甩了甩,说道,“咱们开始吧,用围巾给你们蒙上眼睛,派人带你们过去,给你们药,你俩就辨认,有了结果就拿笔写下来,闭着眼睛写字,也没问题。
“公平起见,这个负责记录的人,交换一下,你们的人负责记录小明,我们的人负责叶兄弟。”
我和叶知道互相对视,都冷哼一声,不紧不慢地往王虎身边走去,走得都是四方步,生怕自己走得快了,显得内心紧张,丢了风度。
王虎先用大红围巾围住叶知道眼睛,然后用黑色围巾给我绑了个结结实实。
眼前立即一篇漆黑,脑袋被勒得生疼,这家伙对我还真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