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自己的猜想告诉了叶知道。
“这或许是唯一的解释,但是我们现在也看不见,不知道这里有没有被人工挖掘的痕迹。”
“或许可以弄点光源。”我说着,手伸进兜里,烟和打火机都还在,没有弄湿,我喜出望外,看来抽烟关键时刻还能救命啊。
从兜里掏出打火机,咔哒一声,打着火。
长时间没有看到光,眼睛实在睁不开。我眯起眼睛,过了一会,适应了光,才看清周围的情况。
这里大概是个六七立方米的平行四边形土腔,土腔表面是十分自然的流水侵蚀条纹,有些湿润,完全没有人工开凿的痕迹。
也就是说,这个土腔并不是人为修造的。从这些特征来看,我大概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
这种土腔一般由地下水渗透到黄土层,流水侵蚀导致上下层黄土摩擦力变化,土壤移位形成的,典型特征是空腔呈平行四边形,表面有流水侵蚀和移位摩擦的条纹,这种空腔也是黄土地区造成地面塌陷的主要原因。
这种空腔通常在地下几十米深的地方。
从外观看来,我们待得这个地方十有**就是这样一个深层土壤空腔。
可是,
我们是怎么突然间来到一个地下二三十米深的密封空腔里的?
叶知道显然也看出了这个空腔是天然形成的,脸上表情很难看。
“你看出来了吗?这的确是个密闭的空间,咱们是怎么进来的?”为了节省燃料,我关掉了打火机。
“甭不管是怎么进来的,咱先挖出去吧。”
“你以为凭咱俩能挖出去?”
看叶知道不懂,便他给解了一下我们待得这是个什么地方。
“我靠,少则20米深,咱哥儿俩平均一天挖十米,还得不吃不喝干两天。”
“你还得考虑,土质结构一旦被咱俩破坏,这个暂时的空腔随时都可能塌方,我们绝对不能轻举妄动。”我陷入沉思,摸着下巴说道,“不过,必须得再想想办法,既然我们能进来,就肯定能出去。”
“我靠,兄弟,我觉得咱来还没想出办法,就先让你给熏死了。”
身上臭泥发出阵阵恶气,味道越来越浓,这里的空气交流及其缓慢,我们很快就会死于窒息。
怎么办?怎么办?大脑飞速旋转,从中找不到任何玄机,我们到底是怎么来到这个鬼地方的?
既然我和叶知道同时来到这个地方,我和他同时具备了相同的条件,我试图寻找这一条件。
他是碰了那个水渍消失的,我是被一个黑影推进下水道来到这里的,共同之处显然不是在这个点上。
难道是因为那间地下室?我们一起去了地下室,结果出事了,再精确一点,都在那口下水道附近活动过,问题是不是出在那条下水道呢?
正在我灵光一闪,好想抓住什么头绪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流水声。
注意力一下子都转移到水流声上。
“啥声?”我轻声问道,再次打着打火机。
叶知道眯着眼,给我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竖着耳朵仔细听。
水流声持续了二十多秒,结束了。
“在上边儿。”叶知道指指头顶。
“这是什么声儿?”
“流水声呗。”
“你他妈废话,我问你,这是什么地方传来的流水声?”
“地下水吧?你不是说这洞是地下水形成的吗?上边流水很正常。”
“不对,这不像是地下水,倒像是下水道。”
“哎?你甭说,还真有点像。”叶知道面露思考。
这么想来,我脑子里突然闪出一个念头,会不会头顶上有一条下水管道?
不过,随即否定了这个想法,浅层土壤不会形成这种空腔,谁会把下水道埋到这么深的地下。
铛——铛——铛——
铛铛铛,
铛——铛——铛——
突然头顶又传出这样的声音。
铛——铛——铛——
铛铛铛,
铛——铛——铛——
声音重复。
“这又是啥声音?”
“敲击下水道的声音!”我坚定地说道。
这个清脆的铛铛声是敲击下水道的声音,绝对错不了。因为我刚才砸下水道的时候,刚刚听到过和这一模一样的声音,记忆犹新。可是,这怎么可能有下水道呢?
声音还在三长三短三长有节律地重复。
“这个声音有规律啊。”
“嗯,这是国际求救信号,三长三短三长,三长间隔为三秒,三短为一秒。”
“有人在求救?”
“不知道。”我摇摇头,“但是听这个声音,咱们头顶好像真的有一条下水管道。”
“你丫黄鳝变得吧!你刚不是还说上边不可能有下水道吗?”
“理论上是这样,可是现在上边敲击下水道的声音怎么解释?咱们出现在这个地方,本来就很扯淡了,所以不能按常理来解释。”我关上打火机,继续说道,“听这声音,应该离咱们很近。我有个不好的联想,周围会不会有很多这样的空腔,每个空腔里面关着活人。”
“你丫别吓我!”
“赌一把,敢不敢?”
“说。”
“咱们先往上挖,挖到下水道,顺着下水道挖,咱就能出去。”
“会不会塌方?”
“不会,刚才的推理是错误的,咱们没埋那么深,差不多是在地下**米的地方,应该就是厂子地底下,总下水管道的正下方。”
“你咋知道?”
“形成这种空腔的可能,除了深层地下水流动,就是下水道的正下方,下水道漏水后,也会出现这种空腔。另外,我刚来这里的时候,衣服还是湿的,昏迷时间不会超过十分钟,十分钟能被带多远?所以,咱们就是在厂子下边。”
“行,哥们儿服了,你这脑子,不考哈佛,真是亏了。”
“我还不稀得去。”
“行了,to be or not to be?听你的!”
“挖!”
话声一落,我们两个就忙活起来。
叶知道身上除了衣服,什么都没了,于是,他把鞋脱下来,用鞋底的棱角使劲的划土,虽然有点钝,比手指头好用得多。
我则用打火机的一个角,当做松土的工具。
“从来没发现,鞋底和铁锨除了在拍人上有共同之处外,在挖洞上也能实现高度统一!”
“行了,艰苦奋斗是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冲啊!”
我们两个拿着趁手的工具,向头顶的土墙,发起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