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阵法,黑衣人们磨了一夜。
等到日出时分,几位黑衣人仰望天空,眼中都透出了几分沧桑。
“我累了,你们呢。”毒剑士平静的道。
纯剑士满眼都是沧桑,道:“我被人嘲讽一晚上了。”
“我也……”
“……”
“走吧?”一个黑衣人试探着道。
纯剑士长叹口气,扛着剑就朝着一个方向走了。
“有点受不了这委屈。”远远传来纯剑士悲伤的声音。
“我也……”
“让其他人来吧。”
“老子不干了。”
街上的居民听到了声音,又打开了窗户。
窗边的黄衣少女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离去,啪叽一声又把窗户关上了。
“图图,干什么把窗户敲那么响?”房间外传来了女子的呵斥声。
少女似乎是应了一声,随后便没有了响声。
与此同时,白牧城明家宅院内。
明家家主带着一众长老站在客厅里,每个人的脸色都是前所未有的阴沉,若仔细看,还能看出这阴沉中带着紧张与慌乱。
这时,门外一个少年小心翼翼的探出脑袋,他一探出,一眼就看见了一群长老阴森森的看着他。
胸口,窒了一下。
“明修齐!”长老中有人叫了一声。
明修齐颤巍巍的伸出小脚,站在了众长老的面前,小声道:“……在。”
“你是不是去帮助牧迁了?”明家家主双眼睁开,沉声道:“好小子,翅膀硬了!”
明修齐一怔,呐呐的道:“你们这么快就知道了啊……”
“能不知道吗?”一个长老冷笑一声,道:“白家昨天晚上就开始对明家动手了!我们若还不知道是谁出了问题,岂不就成了傻子了!”
“本来也不聪明。”另一个长老小声嘀咕。
那长老被瞪了一眼。
明家家主暗叹一声,道:“等天亮些,我亲自去白家道歉,怕就怕白家心胸……”
“白家心胸确实不大,可若我们诚心投靠……”
“我们明家原本就依附牧家,怕是早已结怨。”
“这事……唉……”
“修齐,你就呆在房里,这段时间莫要再出去了。”
明修齐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道:“为什么我们一定要屈服在白家之下,我们与牧家世代交好,白家怎么可能容得下我们!”
明家众人沉默了一下。
“我不服!”明修齐梗着脖子道。
“这……”那长老顿了一下,道:“还不是因为打不过。”
明修齐:“……”
居然有几分道理。
白牧城,白家。
一个穿着白袍的青年坐在正厅主位,旁边的中年男子站着,神态中隐隐对着青年很是恭敬的样子。
如果艾昭在这里,一定能认出这白袍青年,就是拿一袋金币贿赂她的青年,而这中年男子,就是白家的现任家主。
门外走进来了一个小厮模样的少年,还没等开口,中年男子就迫不及待的问道:“怎么样?”
“牧迁躲在衙门躲了一夜,那几个剑士不干了。”小厮语速很快,道:“我们现在没办法跟衙门撕破脸,不过家主放心,牧迁不可能一直躲在衙门。”
“这事快点,归一宗就快来了。”白袍青年似笑非笑的道。
中年男子脸色有些难看,道:“白家必不负重托。”
白袍青年笑了笑,似乎并不在意事态发展如何,好似自语一样,道:“那只章鱼,最好不要招惹它。”
这话一出,中年男子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白袍青年站了起来,朝着门口的方向走了过去,也只有在这种阳光下,那白袍下的白衣才露出了金底的花纹。
那是一只蝎子。
正厅里,那中年男子冰冷的道:“明家敢帮他,那就清理掉!看着碍眼!”
白牧城衙门,牧迁和艾昭被架着脖子叉了出去,那拿着本本的捕快走到衙门门口,深深的吐出一口浊气,脸上也露出了愉悦的神色。
“快滚,别让老子再看到你们。”捕快冷哼一声,心情颇好的回去了。
牧迁:“……”
艾昭:“……”
“这哥怕不是个抖s。”艾昭默默的道。
牧迁很是赞同。
两人同时看向天空,这时候天色已经大亮,初生的太阳照耀着大地,两人心中不约而同的升起了一股劫后余生的感觉。
“咕……”
就在这时,牧迁的肚子传出了咕咕的声音,艾昭看向了他。
“我的肚子说它饿了。”牧迁无辜的道。
“可是我们没钱了。”艾昭摊了摊触手。
牧迁沉默了半响,突然抬眼道:“我还有一个办法。”
白牧城里有明处势力,当然也就有暗处势力,这暗处手段不甚干净的,就有这家派遣屋。
他们给各地提供人才,也收容各地没有工作的人,一般来说,走投无路的人都会选择这里。
就是传说中的黑中介。
眉眼深邃的公子哥走进了这里,他的肩膀上站着一个白色的章鱼,正张牙舞爪的挥舞着触手。
店里的老板娘是个非常有韵味的美人,三十许岁,凤眼上挑,一眼就能看出来的犀利与精明,此时她抬头看了一眼,便敛下了眼中的情绪。
“牧少爷怎么有空来我这儿。”老板娘面无表情,语气也是冰冷至极。
旁边算账的小生抬头看了一眼老板娘,小小的叹了口气。
美则美矣,却如冰雕。
“老板娘,相识一场,给个活干?”牧迁讨好的笑了笑,道:“包饭的那种。”
老板娘皱着眉头看了他肩膀上的章鱼一眼,心底一惊,脸上倒没有显现分毫,她随意的翻了翻手里的卷宗,丢出了一本给牧迁。
“护送任务,大家族要的人,包饭。”老板娘冰冷的道。
“好嘞。”牧迁还没来得及高兴,老板娘又拿出了一个凭据,道:“签字。”
牧迁沉默了一下。
“怎么?害怕被骗?”老板娘道。
旁边的小生抬了抬眼,小小的叹了口气。
“我牧迁,行走江湖行事坦荡!”牧迁郑重的看向老板娘,道:“您一定不会骗我的吧?”
艾昭小小的凑到牧迁耳边,小小声的道:“原来咱们处境这么危险的吗?”
牧迁也偏了偏头,小声道:“主要还是没钱没人脉。”
“那我们太惨了啊。”艾昭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