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艸儿点点头，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紧张地问，“钰姝，你只要相信我，我不是魔界的人，更不会害南山，害了仙界——，好吗？而且我什么都比不上你们，哪有什么靠山呀……”

沈钰姝微笑着看向她，点点头。在这群亥下弟子里，她并不算出众的哪一个，而且交心的朋友除了许艸儿之外，再无。

这种费脑筋的事情她也不再多想，反正她相信自己是不会看错人的！

“后天就要进行比试，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剑法算是背下来，但是一运用还是差点意思……，心法已经熟烂于心了！”

虽然这进度比不上别人，但对于她来说已是不容易。

“唉……，上次咱们误闯了男弟子的浴阁，估计册子短时间咱们肯定是拿不到了。是去是留，也只能听天由命了。——不过话说回来，神上对你好像还真是不错，当着所有众弟子的面，而且我听他们说神上还是第一次来咱们壹殿。”

许艸儿脸竟不知不觉有点发烫，又回想起神上给自己系腰结，一时间只顾着傻笑。钰姝见状，便故意调侃她，“快快招来，你是不是和神上之前就认识啊？”

“啊……，认识到谈不上，只是之前救过我的命。”

“还有这种事情！果然神上是个面冷心热的人。虽然看上去冷冰冰的，但是对我们真的好。最近神上去魔界参加新一任的魔皇登基大典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不过之前魔界杀了眉山上上下下，依我看就应该把魔界杀得片甲不留！好好报这个血仇，全都是因为魔界要找的那个人………”

见许艸儿的脸瞬间震惊看向她，沈钰姝一瞬间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忙闭上嘴巴。

“你说什么？”

可神上跟自己说的不是因为她……可她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每次一听这事就容易发慌，心不安。

“你真的要听吗？眉山这件事情虽然是宫铭上仙先出的头，惩治了魔界在妖堂肆意掠夺的情形。但这最初的起因的确是因为魔界要找的那个人。——仙界的人都知道这事，只是对外放出的消息又是另一个，为了安抚人心罢了。”许艸儿心口十分发堵，像是一块担忧的石头压了下来。

窗外漆黑一片，神上不会骗自己的！许艸儿一股脑冲出了门，南山的卿肖殿离住所不远。但她的法力还没达到御风而飞的程度，神上就住在哪里，无论如何她一定要去问个清楚。

“艸儿，你去哪里！马上快要宵禁了！蜜果，快去看看你主人——，一溜烟跑那么快。”

蜜果跟上去，发现她正跌坐在平日里练剑的密林深处那片空地，腿上不断渗出了好几层红色。

许艸儿一下子忍不住失声痛哭，双腿怎么也站起不来。

“主人，你御风飞行才刚练，干嘛这么折磨自己啊……”蜜果力气本就小，哪里扶得起她来。

就算她受的伤会自动痊愈，可人哪里禁得住这般折磨受难。

“眉山上下皆因我而死……”

“主人，别胡说八道！神上说了跟你没有关系。他又怎么会骗你呢？他可是仙界最厉害的人——，他不会骗你的！”

“神上，你怎么来了！？参见神上！——”蜜果看着站立在一片祥云里的乾尧，漆黑天际

都因他而明亮了不少。

许艸儿一抬头，简直就如明月一般，不此时此刻，仿佛他便是明月。心怦怦直跳，她连忙躬身，忍住疼痛，拜退。

乾尧慢慢从云上走了下来，打量着她红得像兔子似的大眼。

“不知道神上会在这里，弟子这就离开。”一转身，一下子又扯动到了脚踝，摔在了地上。原来脚磕在石头上，因用力不均，又把脚顺势给崴了。

他看着她，不说话。

他终于还是俯下身，双手扶起她的肩，“御风飞行凭你现在的资历，是不可能的。”

许艸儿呆住，如此绝静的眼睛俯视她，什么情绪都看不出来。

又或许他早就对她失望透顶，一点情绪都不愿意流露出来。

“神上，眉山之事真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么？”她怔怔地看着他，手里还紧紧攥着他的衣角。

“如果执意留在过去，那接下来的路是怎么走都没有用的。既然如此，我允许你现在就离开南山。是生是灭，你自己决定吧。”

“神上，我知道自己比不上这里的任何一名亥下弟子……，但我一定会努力做好！即使——，即使最后的结果可能不如人意。”

就这样一滴眼泪落在了乾尧的食指尖，却一点温度都没有。

乾尧沉思片刻，又道：“你命中煞反孤邪，如若不是从小被人细心照料着，可能也活不到现在。如今你既然已经做了亥下弟子，势必会遇到一些阻碍和艰难。不管未来会如何，，这段回忆也会是你生命中难得的一段。——这么晚了，回去吧。”

许艸儿欲言又止，一番踌躇过后，任不肯松手，小心试探说，“我知道了神上。——神上……，你可不可以陪我一小会儿？就一小会儿就好！”

见少女殷切真诚的目光，又强忍站立，他也并没有拒绝。这一世她生来孤独，但总比上一辈子要好些。

既然遇到她，又结下妖果此劫，他不信，改不了这天煞劫。

他站在高处仰望星空，而她则坐在一旁，一会儿看看天空，一会儿看看他。不聊会儿天岂不是太辜负这良辰美景了？

“神上，眉山真的是因为我才灭门的么？”

“……不是”

“神上，你真的不收徒弟么？”

“……不收。”

不收就不收呗——，一点表情都没有，笑一下不行么？就两个嘴角往上一提，多简单点事，实在不行就像牧格星那样……还是算了吧，那是病，神上可不能得病。

“那您定过娃娃亲么？”

完了——，怎么一下子就说出来了！许艸儿立马捂住嘴巴，这下可完蛋了。

“呃呃——，鹅，那那个神上，是我订过，我订过娃娃亲。………我就先回去，一会马上就要宵禁，就先走了。不——，不送您了，祝您今晚做好梦！”许艸儿心虚道。

刚走出几步，又听背后的人正言。

转过头，猛然看见他站在自己面前扬起手来，一本心经。

“这本心经有助于你练剑和提升仙术。你身附妖果这本只能你自己一人练，好好保管。——晚上还做噩梦？”

许艸儿咽了咽口水，点点头，又摇摇头。原来神上竟如此关心自己，暗自欢喜道。

“现在住在南山，已经好多了。——，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我睡得少的缘故。神上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

“你进步如此之慢，这里也有你体内妖果精气繁盛，初先都会与仙界之术相抵的缘故……还有——，我没定过。”说完，便风兜白袖，幽然离去。

许艸儿愣在原地，难怪自己每次练剑和修心法时，总会感觉体内有一股气流与之相抵……

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开开心心，一瘸一拐唱着闽南歌谣回到住所。这高兴的缘故，都皆因后面那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