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故事说起来可就长咯……”
李淳一时间也不晓得该从何说起了。
从半年度考核,到莎莎被劫,到进入古地矿,再到现在这一系列乱七八糟的事情,老实说,这种剧情发展完完全全脱离了李淳的预料范畴,他现在也还在消化当中。
“对了李师!愣子哥被人打了,你快去看……咦?怎么有个小火人?好可爱呀!”
莎莎就像个小孩一样,前一句话都还没有说完,瞥见地上的小火人之后立马就被转移了注意力。
大愣子二愣子俩兄弟挨的那顿揍算是白挨了。
……
“额……这个是。”李淳嘀咕了一声,忽然想起来自己好像也不知道这火源意识到底叫啥名字:“你叫啥来着?”
“额,祝融。”小火人给了一个很特么离谱的答案。
“我特么还共工呢,祝融祝融,那么想当火神,以后你就叫安妮了。”
“安……安妮?”小火人如果能做表情的话它此时脸上应该是满满的黑人问号。
“你叫安妮啊?好可爱的名字,就是嗓门难听了点。”莎莎从李淳怀里跳下来,抬手就捏住了地面上的小火人。
“……”小火人瞬间站直了,连动弹都不敢动一下。
因为它又一次感觉到来自于李淳身上的那种恐怖压制力。
自己的处境现在很诡异,既没有和眼前这个年轻人达成共舞,也没有成为他的肢体宿主,反倒像是被拘禁了起来,这种感觉是非常恐怖的。
在察觉到莎莎身上的引火特质之后,小火人的第一反应当然是吞噬夺舍,但就在这个时候,来自于李淳的警告,提醒了它。
所以小火人非常老实地摆了一个立正的姿势。
动都不带动弹一下的。
至于李淳的话,他多少是有些无语。
这丫头好像都没有注意到他们现在所处的这个位置是一座上古的地牢,注意力全都都被火源幻化的小人吸引了过去。
可真是神经大条的人没有烦恼啊。
……
“大爷您放心,我绝对不碰这个小姑娘,碰都不带碰一下的。”在察觉到莎莎靠近之后,小火人甚至还后退的一步。
“它在叽里呱啦说啥呀,我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莎莎回过头来一脸惊讶地对李淳问道。
“额……你听不懂?”李淳挑了挑眉毛。
转念一想,貌似现在小火人是附着在拳头图鉴之上的,不管是因为它与拳头图鉴的共鸣还是因为幽冥咒术,反正现在好像只有李淳能够听得懂小火人嘴里巴拉巴拉的那些废话。
小火人又后退一步,莎莎就又蹦跶着跟上去。
李淳拉上莎莎的小手:“别闹别闹嗷,咱们现在所在的这个地方多少有点古怪,走丢了我可找不着你的。”
他没有告诉莎莎这座城堡里还住着一只灰色的巨型怪物,这样吓唬一个小姑娘也没有任何好处。
之所以不让莎莎离自己太远,主要还是因为她的引火体质。
这里终究还是古地矿,除了安妮这么一撮火苗之外,外头地壳之下还深埋着不知道的多少团上古火源,只有在拳头图鉴的屏蔽范围之内,莎莎才能够躲开那些火源的视野范围,走远了的话,李淳也救不了她。
他进入古地矿的第一个目的是为了升级,另一个目的就是把莎莎或者带出去。
自然不能让这傻丫头离开自己的视野。
……
“我们现在在一个很奇怪的地方,这里有很多奇怪的东西,总之记住,前往不要乱跑就是了,万一要是遇到了……”
李淳拉着莎莎的手,还没溜达两步就看到了一个白色影子从自己前方的通道中划过。
“呐,就容易遇到这种东西。”
“啊!”莎莎反手就直接抱住李淳的大腿。
李淳运转幽冥咒术,想要听明白刚才飘过去那家伙到底有什么留下什么话。
但奇怪的是,对方啥也没有说,似乎也不是没有说,而是不具备交流的能力了。
说起来,自从李淳进入到地牢之后,就再也没有通过幽冥咒术听到任何鬼魂的言语了,这里似乎是被“清洗”过一次,周围即使偶尔有幽魂从视野内滑过,也仅仅只是残留着的影子而已,不具备任何残魂属性。
简而言之,这里的影子都是无意识的。
它们和此前李淳在废墟城顶遇到的那些残魂是不一样的。
……
“残魂,准确地说是残影,这是他们残留在这个世界的最后一部分痕迹了,等这一缕影子也跟着消失之后,它们与这个世界就再也没有一丁点儿的关系了。”
小火人环绕着李淳和莎莎漂浮着,半仰着躺在空气中,嘴里叨叨着。
“你知道的还挺多。”李淳嘀咕了一声。
“本大爷……额,小弟我怎么着也算是存在了一个纪元的火源意识,印刻在世界的一些痕迹,对我来说,非常显眼。”小火人挠了挠头。
“比方说这座间地牢吧,这里看似挂着无数具的残尸,但实际上如此宽敞的一座用刑场,在当年还运作着的时候,只关着一个人。”
小火人漂浮到了后方的一面石壁上。
石壁上满满当当锁着很多铁链的链头。
小火人落到其中一根锁链上,开始娓娓道来:“国土沦陷之前,这里关押的是一位异族人,按照当时的说法,它是妖。”
“这座废墟城的名字叫做黑岩古堡,以前做的是铁匠生意,供应着半座王朝的铁矿资源,而当时的城中出现了一位非常特殊的医师,它妙手回春,能够治疗绝大多数无法治愈的怪疾。”
小火人的手掌轻抚着布满锈迹的锁链。
似乎从这些岁月的痕迹上,它能够“读”出一些故事来。
“医师的医术高超,一度得到了王朝皇室的嘉奖,但是后来有一次,有人撞见这位医师在为病人煎药的时候割开自己的手掌挤血入药。”
“此后事情曝光,愈演愈烈,妖医的名号也就扣到了它的脑袋上。”
“之后,它便进入了地牢,然后就有了如今的这座行刑场。”
李淳看着这片宽敞地牢半空中悬挂着的几十个铁钩,感到一阵恶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