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之后稍作休息,等天黑下来,后半夜再去翻前面那座悬崖。”
大愣子判定出大致方向之后做下决定。
此时他的这支队伍躲在隐秘的山林间,所有人都半跪在地躲在草丛的遮掩之下,取出干粮快速的塞进各自口中,咕噜噜灌了几口水。
经过三天的奔波,每个人眼中都挤满了疲劳的血丝,但是凝聚的神情没有丝毫动摇,他们甚至自己这区区二十来人在这次行动中的重要性。
尤其是大愣子五人。
启飞一共就三十个人,他们彼此承诺过,要一个不少的回去,如今半数人被困森林之中,他们说什么也要抓紧时间救援。
“翻过悬崖之后就彻底进入战线后方了,各位,警惕性要比现在提得更高。”
大愣子的决定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仅仅一个月的作战经验,他所表现出来的小规模临场指挥天赋是惊人的,不然光凭炼金士的身份是没有办法成为这支队伍的领导者的。
形势紧急,但大愣子并没有盲目前进。
翻悬崖本身就是危险度极高的事情,再加上地势一高就容易被山地中的地方队伍所探查到,等到后半夜,敌军人困马乏的时候再摸黑山上才是正确的选择。
“记住,过了悬崖之后五人一组分头行动,蜂号为令,铺开在森林中各自为战,一旦发现友军踪迹直接拉信号灯。”
他的命令相当果断决绝。
这支队伍完完全全就是当做侦查队来使用,大愣子没有奢望仅凭这区区二十多人就能替森林中的友军解围,能够让被困军队脱困的,只能是后方的正面部队,现在正面部队缺的就只是一个密集进攻点方向,这个方向得由大愣子的小队来提供。
“是。”
队伍成员低声给出了回应。
除开五名炼金士之外,其余的队伍成员可以说是赵传手底下精锐中的精锐,他们接到的命令就是对大愣子唯命是从。
“原地休息。”
……
侦查小队已经逐步深入敌后。
而正面战场上的压力也并非不大。
这几日来楼兰军在正面战线上投入的蛮族战力数量非常庞大。
他们的作战计划其实,可以说是阳谋了,从左灵所在的分军被形成包围圈那一刻开始,楼兰军的作战意图就非常明确。
他们就是要在这个包围圈之内把这群来自炼金士学院的学员给吃掉。
很显然,楼兰军也明白炼金士在此次西部战场中的重要性。
楼兰军中有随军的术士和来自极北雪原的蛮族人,这可以算是他们的特殊战力,而白都军方唯一能够与之对抗的就是他们的炼金士。
如果此次围杀行动能成的话,西部战场的主动权很快就会重新回到楼兰的手中,到时候和主战场上进行交替配合起来,各方阵营全部联通,赵传就再也难以重新拿回主导了。
现在楼兰军拼的就是一个时间。
对他们来说,难点就是原始森林。
森林内的状况对于楼兰和白都双方来说都太过于复杂,而且占地面积过于宽,即使是已经形成了包围圈,楼兰也没有把兵力全部投注其中进行地毯式猎杀的底气,原因很简单,西部地域本来就地势险要,山中野鬼猛兽层出不穷就不说了,还有瘴气毒虫等物,地毯式搜索所需要的投入的人力太多,多到可能会影响到正面战线上的对抗。
所以楼兰军方选择在这座牢笼中丢进去一直抓老鼠的猫。
一支蛮族的精锐。
白都的队伍在做困兽之斗,楼兰便干脆就来一场精锐队伍之间的猎杀。
对他们来说,正面战线上的压力只要能持续不断地施加在赵传头上,后方就有绝对充足的时间能够把左灵所处的队伍咬死在森林里面。
这半数的炼金士一死,西部战场就彻底由楼兰军说了算了。
只不过楼兰军方没有想到的是,正面战线上赵传并非真的打不过,他们只是在做缠斗,保证不吃大亏的情况下吸引对手注意力。
只有等到大愣子的信号出现,他们才会一鼓作气地朝着一个点进行进攻,否则漫长的西部正面战线,想要完完全全碾杀过去,是要付出极大的代价的。
……
正面战线上。
“噌!!”
随着一柄精钢枪头横飞过来钉入楼兰骑兵的头颅。
这一波楼兰军的骚扰算是被打了回去。
赵传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动尸体边上把长枪扯了出来,在尸体皮加上蹭掉抢刃的血迹。
像这样的小规模骚扰式进攻一天下来最多可以爆发二十场,分散在整条战线的各个不同位置。
这些家伙就像是苍蝇一样涌上来恶心你一下然后回去。
但是小股的队伍也并不完全都是来送人头的,保不准某一次来的就是完完全全由蛮族人组成的队伍,如果是那些家伙冲上来,是真的可以从白都阵线内生生撕咬下一块血淋淋的肉回去的。
前天偏东侧的战营救吃了这样的亏,死了一百多将士,全都是在突然交锋的情况下被蛮横地碾碎了头颅。
普通士兵的战力根本就无法威胁到那些融合火源在肢体的蛮族炼体士。
只有炼金士的术法能够对他们造成威胁,但是如今西部战线上的炼金士满打满算就只有十个人,十个人分散在整整几十里长的山岭战线上,比之对手而言灵活性就差了不止一点半点,在没有得到进攻点信号之前他们只能分守各部尽量让战争损失降到最低,保存实力准备冲锋。
……
“三天了。”
赵传看着敌方方向,眼神深邃。
他脸上挂着血迹。
不过都是敌人的鲜血。
如今的他与半年多之前相比,隐隐已经有了些许大将之风。
身为西部军统帅,他与那些在帐中运筹帷幄的老头子不同,能持枪上阵的机会,他从来不会放过,就是头铁。
“三天而已,我的心放得比你还宽。”
旁边,王邦坤一屁股坐在敌人尸体上,从怀里掏出染血的馒头就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