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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心在天龙山住了一年,这一年里,天龙城中多了两处小有名气的特色景致,静慈小师父的演唱会,和天星小仙姑的算命摊。
听起来很滑稽对不对?
我们挨个说。
明心看着茶楼上下满满的人,心中很是惆怅,这里是天龙城最大的一座茶楼之一,茶楼二楼的小讲台上,本来是供说书人和乐师表演的地方,现在坐着一位圆圆脸的可爱小尼姑。
五音不全的小尼姑并没有唱歌,她只是在念经,蕴含了佛家独门的言灵之术的念经,不但是来往的修士和凡人从未见过的稀奇物事,也同样兼具独特的韵味美感,明心一个勉强还算专业的乐修尚且赞叹,更何况是其他无知的芸芸众生。
大概是从来没有一个佛修会想到将神圣的言灵之术,在茶楼这种龙蛇混杂的地方以类似于卖唱的方式向大家演示,而且还收钱,故而这种邪门歪道的表演方式,就成了天龙城的一大特色,经过明心刻意的散布广告,现在来天龙城的人都知道,不听静慈小师傅讲经,那就是不完整的,总会觉得有点遗憾。
综上理由,不论是新来天龙城的人,还是在这里居住了几年的老市民,都会喜欢听小尼姑念经,这可比城中其它的烧脑的法会论道会放松舒服多了,而且听说还有不少人在听静慈小师父念经的时候觉醒了佛修资质,如此就更加的受人追捧。
第一百八十七场,依旧爆满。
茶楼老板的脸都要笑歪了。
或许该考虑扩建了?
明心大概了解过,静慈想学乐道,一个原因就是因为乐修的乐曲好听,奏乐的样子好看,好听好看的东西最重要的是给别人听、别人看,孤芳自赏当然也可以,但那份快乐,是远远比不上被其他人所欣赏赞同的快乐的。
从本质上,明心认为是修习乐道还是言灵之术道理都是相同的,静慈能够将言灵之术学好,说明在她的内心深处,也是很喜欢言灵之术的,关键是让她体会到得到回音的快乐,就像当初的自己一样。
所以这件事静慈一开始是拒绝的,但是在明心的威逼利诱之下,也只好勉力一试,结果当然是空前的好,后来小尼姑自己也就有兴趣了,并且近来进步明显。
虽说如此,静慈还是坚持着她的乐修梦,所以明心给她画的大饼就是,将言灵之术与普通的乐道结合起来,用说的方式,表达除佛修经典之外,其它乐曲的意境。
听起来是不是跟明心的目的很像?
这就是明心的惆怅所在,她一年多也没有研究出个大概的东西,小尼姑似乎已经初窥门径了,就比如今天她说的这段,就是明心与她一起参照佛经原本填的新词,与一开始的佛经本意已经有些不同。明心读起来自然是没有任何的效果,但是小尼姑读起来的话,看周围的观众们入神的反应,似乎与正常的佛经也没什么不同?
趁着入神的静慈没有现,明心默默从人群当中退出来,向对面的街上走去。
与茶楼隔着一条街的小广场上,依然是排着一条长长的队伍,队伍中大多都是身穿布衫的普通人,但也有不少是在山下等待参加法会的修士。
队伍的开端处,一个穿着洁白的羽裘的小女孩正襟危坐在一张几案前,小女孩一头稀有的淡绿长,稚嫩的脸上却是远她这个年龄应用的肃穆和圣洁,虽然坐在这人来人往的闹市中,却好像谪落凡间的小仙女。在她身边还立着一张白幡,上书四个大字:仙人指路。
明心看着这长长的队伍,满意地点点头,果然不枉她的用心调教。
明心一开始跟胖老板说蓍草妖有占卜预知之能,不过是胡说的,蓍草用来占卜是人类的创造,蓍草本身可不承认它们是为了供人类占卜而生的。
明心这样说只是赌一手胖老板对草木妖也是一知半解,毕竟草木妖本身具有根据其它草木的指引警示,提前规避风险的能力,在外人看来好像能够未卜先知一样。
没想到天星是有真本事的。
身为一个筑基妖修,他的攻击和防御手段并不多,正面对战还不是明心的对手,但是却有神奇的预知天赋,能够预言未生之事,而且还不知从何处学习了人类的易经占卜之术,能看风水,断运势,判凶吉。
说地很厉害,其实他的能力有很大的限制,比如预言能力就时灵时不灵,而且不受他自己的控制,占卜确实会,但水平也就那样,一天最多占三条,多了就不灵了。
但即使这样也足够了,算命吗,只要有一分是真的,哪怕其余的九分都是假的,也已经很了不起,关键是要会看人,会蒙人,会装神弄鬼,只要用有限的几个真的打响名头,再加以宣传,自然不愁生意。
作假这一点上天星就不如明心了,但好在名师高徒,小伙子学的甚快,颇有青出于蓝的架势,再加上他欺骗性的外形,而且还时常出入天龙山上的佛寺,有普济寺的公信力在,更加没人怀疑他“小仙姑”的真实性。
明心站在街角,远远地传音道:“收摊了,我们要走了。”
广场上的天星刚刚接待完一个卜客,闻言眉心微微蹙起,双目半闭,手上一块龟甲缓缓漂浮于空中,众目睽睽之下,光滑的龟甲上突然裂纹横生,变成一个古老苍劲的符号。
排在前面的几人纷纷挤上来,大气不敢出,紧张地盯着小仙姑和那龟甲,来了来了!小仙姑又要预言了!
几个新来见识的修士小声地闻讯周围的人,这才知道每次小仙姑做预言时,都是这般情景,而且无一不中,再看那龟甲上的符号,虽未见过,但却似乎有无穷义理蕴藏其中,望之魂迷心悸,这下本来不信的人也有了几分相信。
天星缓缓睁开眼,看着龟甲上的符号,先是瞳孔收缩,小脸上满是惊色,随即化为深深地担忧,有围观的人忍不住紧张地问道:“仙姑,可是要出大事?”
天星用他那雌雄莫辩的空灵嗓音道:“天机不可泄露。”
随即掐指一算,沧桑地叹道:“只能如此了。”
天星站起身,在所有人的注视中,持起白幡,小小的背影转眼消失在人流里,渺然无踪,只留那块龟甲,带给后人永远的悬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