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呼叫各单位,警局呼叫各单位!”
“第一现场诹访高地10点35分解除交通管制,另外第二现场浅井别墅区广场交通管制持续中”
“至于交通管制周边以外地区已针对可疑人士与可疑车辆进行盘问,以上情况报告完毕!”
听着电视机里传来的内容,笹岛律深深皱起眉头,难道自己做得那个噩梦是预知梦?
“喂!lln,你在发什么愣呢,该撤了哦。”
“哦,已经确定死亡了?”
“都死透啦。”
深深看了一眼电视上的画面,笹岛律只好跟着基安蒂撤离,心里隐隐的不安感让他很不舒服,自己已经提醒过萩原,他应该有看到自己的信吧?
只要不脱下防护服,哪怕是近距离接触炸弹生的希望也非常大。
与此同时另一边。
看到炸弹显示屏上面的倒计时已经关闭,负责第二现场的萩原研二松了口气,正准备脱下身上厚重到不行的防护服,忽然脑海里浮现出那封信上的内容。
任何情况下,都不要脱下防护服。
啊怎么就突然想起小笹岛的嘱咐,本来还想抽根烟的,看来是没办法了。
他挪着笨重的身子蹲在炸弹面前,先把感光引爆装置拆除换成光电管,再把水银汞柱连接到白色管线,然后
叮铃铃。
站在后方举着防爆盾牌的警官看向手中发出声响的手机,连忙道:“萩原队长,是松田队长打来的电话!”
“你拿过来吧。”
单手捧着手机,萩原研二有些不耐道:“松田,什么事啊?”
“萩原!你还在上面磨磨蹭蹭什么东西啊?快点把那玩意解体就完事了!”已经赶到第二现场楼下的松田阵平不满道。
“拜托,不要大呼小叫可不可以啊?定时器已经停住了,你那边解决了没有?”
“嗯,我打开以后才发现那只是很简单的装置,像那种炸弹啊”
萩原研二压着嗓音模仿松田的声音说道:“只需要三分钟的时间就足够了,我说的对不对呀?”
自己的台词被抢走,松田阵平不爽地啧了一声,他推了下架在鼻梁上的黑色墨镜出声问道:“你那边怎么样啊?”
“要在三分钟内解决这东西好像不太可能哦,组装的原理虽然很简单,不过里面的陷阱却很多,依我看歹徒的重点恐怕是放在这里的。”
听到萩原这么说,松田阵平不由问道:“这些都无所谓,你现在应该有穿防护服吧?”
“哈哈,本来我想把拿东西给脱掉抽根烟的。”萩原研二刻意顿了顿,微笑道:“你知道我收到了谁的信件吗?”
“哈?谁的啊?你姐?”
“他的。”
松田阵平闻言愣了一下,自然是明白萩原口中的“他”是谁,他蹙眉不解道:“他的信件和你穿没穿防护服有什么关系?”
“因为信件里面只有一句话啊,就是让我任何情况下都不要脱下防护服,所以我才老老实实”
滴。
话音戛然而止,萩原研二在看到炸弹的显示屏上面再度跳起倒计时,眼看只有六秒的时间,他立马转过身大声吼道:“大家快点逃!快点跑啊还愣着做什么?!炸弹的倒计时又开始跳动了啊!!!”
电话那头的松田阵平顿时怔在原地,他慌张地冲着手机大喊道:“研二?喂!研二,你给我回答啊!”
回应他的并不是萩原的声音,而是上方居民楼传来的爆炸声。
“研二”
手机跌落在水泥地上屏幕都直接被震碎,松田阵平疯了般朝着居民楼跑去,却被一直待命在下方的消防员阻拦。
“放我进去,我的朋友还在里面!放我进去!”
一向在工作时刻冷静的他,也把承载理智的那根弦给崩断了。
面对重要的人,果然是没办法冷静的。
不对刚才研二说过,他好像说过自己有老老实实穿着防护服?如果穿着防护服的话,应该能抵挡住炸弹的冲击波!
松田阵平一把拽住负责上去救火的消防员,大声喊道:“如果看到穿着防护服的家伙,一定要把他带到我的面前!拜托你了!”
消防员匆匆点头说道:“我会的!”
长达一个多小时的灭火行动总算结束,同时所有在第二现场的警员都没有死亡,只有距离爆炸源比较近的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距离爆炸源最近的萩原研二队长,由于身穿防护服的缘故只是双臂的位置被大面积灼伤,同时伴随着轻微的脑震荡要说对他而言最痛苦的,恐怕就是防护头盔被炸裂时划破了他的右眼。
医生表示没有复明的机会,甚至要执行眼球摘除手术。
但是这已经是非常不错的消息,至少松田阵平表示自己可以接受,只要能活着比什么都强。
看着躺在病床上还处于昏迷状态的萩原研二,站在门外的松田阵平用力攥紧拳头。
那个把警察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混蛋绝对不能饶恕,一定要抓到他,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
蓝白配色的道奇蝰蛇飞驰在道路上,半个小时前笹岛律就让基安蒂把车内广播打开,广播频道都在讲述东京都内发生的炸弹恐吓案。
在听到炸弹被引爆的时候,笹岛律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他生怕自己的信件萩原没能收到,按照他的性子绝对没有松田那么谨慎。
但当广播里面传来记者激动地声音,在听到“没有出现任何一名警员身亡”的消息,笹岛律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他沉沉叹出一口气。
“怎么了?”
笹岛律侧过头去,嘴角略微上扬,喃喃道:“可惜了。”
基安蒂有点疑惑,但仔细想想麦卡伦的意思可能是:歹徒引爆炸弹居然没有带走一名警察的生命,有点可惜。
然而,笹岛律的“可惜”,是指萩原研二没能拆除炸弹。
窗外飞逝而过的风景模糊了他的视线,想到他们拼上性命拆弹成为英雄的时候,自己却在扣动扳机。
还真是讽刺。
大约五个小时过后,萩原研二苏醒过来。
在看到一脸担忧表情坐在床头前的三人,他露出一丝笑意。
“研二,还有不舒服的感觉吗?”
萩原研二看到大家都这么关心自己,他缓缓摇头,用有些沙哑的声音说道:“他救了我。”
要不是那封信阻止自己脱下防护服,11月07日就将成为萩原研二的忌日啊。
“松田君都已经跟我们说过了,是阿律写信给你的对吧?”
“嗯。”
“这件事情还劳烦你们保密,阿律的身份有些特殊。”
“诸伏,你这家伙知道内幕?”
看到松田阵平不满地看向自己,诸伏景光苦笑道:“我现在已经申请进入警察厅了,只能透露这点消息给你们,我说到这份上你们也能猜出来点什么吧?”
“切,有什么了不起”
松田撇撇嘴巴,别扭道:“如果你能见到他,告诉那小子我挺想他的。”
“噗”
“哈哈哈哈哈哈”
“滚啊,笑屁啊!”
躺在病床上的萩原研二很想笑,但他知道自己身上还有伤口不适合,原本苍白的脸色倒是憋笑憋出健康的红润感。
不是“挺想”,应该是“很想”才对吧?不坦率的阵平呐,我可是有看到你偷偷抱着那张六人合照哭的模样哦。
萩原研二看着眼前的三人,他缓缓侧过头看向窗外
小笹岛,你一定在某处关注着这件事情吧。
还允许我在心底对你说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