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把姚琰送到姚家的云韬,到了镇上,心里还是放心不下姚琰一个人大着肚子,怕她在姚家干活累着,便急急寻了之前找好的婆子,给了银子便带着回了白沟村。看到家门上着锁,知道姚琰还没回家,又直接带着婆子去了姚家。
远远的,云韬就看见姚家门口围了好多人在指指点点的说着什么,他不觉手上用力,马车的速度便快了起来。
到了门口,就听见里面各种声音乱作一团,心下一急,从车上跳下来就往里跑。
屋门口正碰上姚燕被王大山拉扯着往外走,姚母也在那里嘴巴里喊着,手上拉扯着,几个人叫嚷着堵住了门。
云韬往里张望没看到姚琰跟出来,心里更是着急。再看眼前这三个人,一个姑爷在岳母面前扯媳妇儿的头发,简直不堪入目。
“都住手!”一声厉喝,几个人都顿了顿,往声音的方向瞥了瞥。
王大山一看是云韬,以前村里的傻子,如今跟他一样是姚家的女婿。便更是来了劲儿,转手去抓姚燕,那架势,好似要给云韬做个榜样,媳妇儿不能惯着,看他怎么收拾她。
姚母看见云韬,声音更大了,哭天喊地,“作孽啊,作孽啊,我大燕子怎么就嫁了你这么个人,你欺负我们娘俩打不过你一个老爷们!”
云韬心里惦记着姚琰,上前伸手一把抓住王大山的手腕,转头问姚母:“琰儿呢?”
他那脸色铁一样的青,眉头紧皱,声音冰冷,那样子活像一个阎罗王,吓得这几个人一下没了刚才的气焰。
姚母哭喊着回答:“琰琰还在屋里呢。”
云韬一把推开这几个人,就往屋里走。
进了屋子一眼就看见坐在椅子上的姚琰,她一只手扶着肚子,一只手扶着桌子的边缘,好像不扶着就要坐不住了一样。
她本来就很白净的小脸看起来更加的惨白,额头上全都是汗,衣领已经被汗浸湿了。
“琰儿!”云韬大步上前,蹲下身子,双手轻轻的扶着她的身子,“你怎么样,是不是肚子疼?”
姚琰无力的摇摇头,抬眼对着云韬露出了一抹微微的笑容,开口轻柔的说道:“相公,我好累,我们回去吧。”
姚琰不敢在姚家说肚子痛,生怕云韬怪罪姚家,她想着回去休息一下也许就好了。
云韬轻轻的扶着她起身,可是她肚子一阵牵扯的疼让她不由自主的弯了身子。
“啊。”她轻呼出声,把云韬吓得浑身都收紧了。
“琰儿,你没事吧。”
屋外还能听见王大山的叫骂和姚燕的哭声,但是姚母已经不再和他们纠缠,转身跟着云韬回到了屋里。
看到姚琰这个模样,吓得一下没了刚才的脾气,忙上前道:“琰琰,你,是肚子疼吗?”
“嗯。”姚琰实在忍不住了,心里也是害怕,孩子不要出了什么事才好。
“快去请大夫,请稳婆。”云韬对姚母一声厉喝,接着便自己跑到院子外面喊刚才带过来的张婆子:“张婆婆,张婆婆,快进去看看琰儿。”
张婆婆就是云韬从镇上带回来的婆子,她家里本是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儿最小,还未出嫁。两个儿子倒是都取了媳妇儿,有了孩子。不过两个儿子都在京城做生意,连带着媳妇儿和孩子都带了去,张婆子不用帮忙便闲了下来。
张婆子的男人是个手艺人,平时出去摆个摊,赚点小钱,或者接点活给人家做东西,钱赚的不多,但生活还算富足。家里的活有女儿帮忙,她便想着自己还能出来多赚点钱,这才和云韬谈好了,来照顾姚琰。
跟着云韬到了姚家,她就站在院子里等着,毕竟初来乍到,人家的家事,她也搞不明白,还是不插手的好。只是看着乱七八糟的叫喊,便知道这家也是个麻烦的,正寻思着,听到云韬出来喊她,心下一沉知道不好,赶紧抬脚往屋里跑。
发觉屋里的情况不太好,外面的姚燕也不哭喊了,披头散发的跑回来看姚琰。云韬看见她就烦,一把把她拉开,不让她靠近姚琰。
王大山站在屋子门口,见里面情况不好,再看云韬着急的样子,心下本来有点害怕,又强做镇定,不屑的朝里瞥着,嘴上嘀咕道:“一个臭婆娘生孩子,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这话声音不大,但在那种紧张的无声的状态下,却清晰的传入了云韬的耳朵。
云韬侧脸斜乜了他一眼,满眼的狠厉之气,吓的王大山一个哆嗦,随即又仗着酒劲逞能,“看什么看,谁家婆娘还没生过孩子。”
云韬心中的气实在难平,但更着急眼前的姚琰,不跟他做过多计较。
张婆子和云韬一起把姚琰扶到床榻上,看了看说,“公子,夫人怕是要生了,你还是到外面去等等吧。”
“我不去。”云韬的声音沉沉的没有力气,心里焦急。
张婆子劝他,“生孩子哪有男人在屋里的,你还是先出去吧,我定会照顾好她们母子的。”
云韬无奈,握着姚琰的手,轻声说:“琰儿别怕,我就在外面,有事就喊我。”
姚琰疼的迷迷糊糊,听说自己要生了,心里也是害怕,只嗯了一声便闭上了眼睛咬紧牙关。
云韬心里不舍,但也没办法,起身一步三回头的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