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门外传来敲门声,李、虎二人当即戒备了起来,却是客栈中的仆役送水来了。
“我来问你,幽州发生了何事,戒备怎么如此森严?”唤道仆役,狄仁杰笑眯眯问道。
有些疑惑地看了眼狄仁杰,开口解释道:“昨夜有大柳树村村民聚众暴乱,打破的北门的牢狱,劫走了十几名被刺史大人下狱的囚犯!”
狄仁杰顿感讶异:“可知为何?”
“还能为何?官府逼的呗!”仆役倒是面露同情:“贵客看到北门那些被绑起来的那些老弱了吗。青壮村民都逃入山林了,官军追剿不及,只能拿这些老弱撒气。”
“衙门已然下了告示,若那些村民不出山投案,便要将那些老人妇女全数杀了!”
“岂有此理!”狄仁杰怒声道。
仆役正在摇着脑袋,忽见狄仁杰表情,神色大变,哭丧着脸道:“贵客,这是小人多嘴了!切莫传出去,否则,这非议官府之罪,小人可担待不起啊!”
见仆役一脸的惶恐,狄仁杰当即温言安抚道:“你放心,此言出得你口,入得我耳,绝不外传!”
说着对李元芳示意个眼色,元芳会意,从腰间取出十几枚铜钱递给仆役:“拿着,这是先生赏的!”
面带喜色,点头哈腰,毕恭毕敬地,仆役退出门去,将门带。
“看来,幽州百姓在这方谦治下,日子并不好过啊!”良久,狄仁杰重重一叹。
“大人,我们此来,专为使团案,似此等民事纷扰,还是先放一放吧!”见狄仁杰气愤难平,虎敬晖不由开口劝道:“暴民袭城,劫持州狱,份属造反,本该诛族,这幽州刺史,行事手段或许过烈,但终究可以理解……”
闻言,狄仁杰双目如电,十分严肃地对着虎敬晖:“民生之事,重于泰山,遇此不平,任一江湖游侠都不会袖手旁观,更何况如今我是幽州都督?”
“你可曾考虑过,村民为何会聚众暴乱?寻常百姓,若能踏实种田,岂会冒死行此逆举?而官府的处置,如此烈,要知道,苛政猛于虎啊!”
虎敬晖自知失言,当即拱手请罪:“敬晖无知,大人恕罪!”
“罢了!你发于军伍,又宿卫君前,不在庙堂,难明其中至理,这不怪你。明日我们去周边乡里村落走走,我倒要看看,幽州如此重地州,究竟被这方谦治理成什么样子了!”
“是!”
夜阑人静的时候,客房之中,狄仁杰正睡得深沉。忽地一道黑影闪过,却是那逃犯“李二”,伏在房中地面,看了看周边,将目光放在榻的狄仁杰身。
微微舒一口气,蹑手蹑脚的,慢慢向狄仁杰靠近,方欲伸手,便见李元芳与虎敬晖二人破窗而入。李二神色一变,当即要闪,却被二人封住去路。
而李元芳链子刀出鞘,刀势凌厉,径直劈向李二。
李二的武功显然是不低的,但他绝不是李、虎二人间任何一人的对手,更何况两个高手合击。
几个呼吸的功夫便陷险境,眼看着要被李元芳劈中之时,惊醒的狄仁杰突出一言:“元芳,刀下留人!”
闻声,李元芳刀锋一偏,想要生擒,趁着这转瞬即逝的机会,李二拼劲全力,全身撞出窗外,很是麻利地翻墙而出,隐入黑暗当中。
“大人,他可是刺客!”见李二逃走,李元芳语气中满是不甘,遗憾道:“您要是不喊,属下已然结果了他的性命!”
狄仁杰摇了摇头:“你怎么知道他是刺客?”
“鬼鬼祟祟,夤夜暗访,不是刺客,那是什么?”李元芳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若是刺客,他为何不带兵刃?”狄仁杰再问。
“这……江湖有人善手功夫!”李元芳找了个理由,但又自觉不对劲,反问道:“那依大人之见,此人为何夜访客栈?”
“当初你在绛帐,也曾夜探馆驿!”狄仁杰淡淡一笑。
李元芳回过味来:“他也有冤要诉?”
“会不会是截杀使团的贼人?”这个时候,一直未说话的虎敬晖开口了。
“不会!”狄仁杰一抬手:“如今我身份已定,奉诏查察使团案。若我在幽州遇刺,便是告诉朝廷,幽州有变。如果我们的对手真在幽州有大动作,他们绝不会出此下策,这样狡猾的敌人,不会想不通此节!”
“再者,我们声东击西,行踪严格保密,吏部的行文或许已经到幽州了,但这刺史方谦,绝不会想到我们已至这州城之内,更何况那些贼子了。如果他们知道,那么……”接下来的话,狄仁杰没说完。
望着窗外黑暗处,狄仁杰面带着“老狐狸”式的笑容:“初至幽州,便见到了两个有意思的人。一个年纪轻轻的蓟州郡守,一个深夜暗访的神秘人。幽州,果然有意思……”
虎敬晖站在狄仁杰身侧,面无表情,望着李二逃离的方向,眼神深处,有杀意涌现,只是被他隐藏得很好。
“可是大人,那此人又是如何得知我们的行踪,他知道您的身份?”元芳在旁,提出疑问。
“这却是有些奇怪!”狄仁杰答道。脑中却不禁浮现出白日在那草篷下,李元芳脱口而出的那句“宰相”,当时在草篷边,可有几名乞儿。
而方才那神秘人身的散发出的气味,可不怎么好闻……
“好了!夜深了,你们都回去休息吧!”面色如常,狄仁杰吩咐道。
看着那损坏的窗棂,狄胖胖又不由笑骂道:“你们啊,破窗而入,明日,又得损失我一些银钱,赔偿与店家!”
李元芳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跟着嘿嘿笑两声。
虎敬晖则补充道:“大人放心,明日末将来偿付,必不劳大人破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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